妇人不可置信:“是、是给我们的?” 直到怀里落了个分量扎实、带着温度的油纸包,这妇人才回过神来。 真的! 是真的给她们的!!! 她眼睛瞬间模糊,眼泪鼻涕一把,哽咽着声:“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然而抹去眼泪,视野重新恢复清晰,眼前哪里还有那位夫人的身影。 骨碌碌的马车声渐渐远去。 “肉、肉、肉!” 被她压制的疯婆子耸动着鼻子,突然又挣扎着疯了起来。 妇人一下回神,勉力按压住疯婆子,目光掠过道路两侧的残破房屋,无数渴求贪婪的视线如同针扎落在身上。 她想也不想拉着疯婆子往破泥巴屋里冲。 房屋又破又小,却能隔绝那些视线。 把门严严实实地堵住,妇人才松了口气,拍着巴掌,一扭头就看到疯婆子正用一只手奋力扒拉着窗户,想要出去。 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搂着那油纸包。 还警惕地望着她,一见她回头,立马加快了扒拉窗户的动作。 妇人差点被气笑。 “你个婆娘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大街上看到牲畜,不怕得罪权贵,抱着就啃。 现在有的吃了,又不吃……暗骂到这儿,妇人突然想起什么,强硬夺过油纸包,无视疯婆子的尖叫打开,看到里面的兔腿和粗粮饼子,即使已经有了猜测,还是难掩震愕。 “我的!我的!” 疯婆子的尖锐叫声愈发激烈。 “我知道是你的。”妇人翻了个白眼,避开疯婆子伸过来的手,抓起兔腿往她嘴巴里塞:“你先自己吃了再说。” 看到疯婆子把兔肉又吐出来,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眼睛还警惕地盯着她,生怕她抢一样。 妇人再也忍不住,骂骂咧咧:“当初就不该看你可怜帮你捡那个破男人回来,也不知给你个傻子喂了什么迷魂汤,吃喝都紧着他,自己一口都舍不得,爷爷的!” 疯婆子也不护食了,大声叫:“他是我丈夫,不许你说他!” 妇人板着脸:“你家那口子早死在战场上了,早死了!” 疯婆子怔愣着,“哇”的大哭出声,差点背过气去。 妇人忍不住懊悔,跟个傻疯子计较啥啊? 她避开对方凶巴巴挠来的动作,好声道:“行行行,没死没死,那个就是你丈夫,你赶紧回去喂他去吧。” 她打开窗户,指着隔壁。 疯婆子见状也不哭了,抹了一把眼泪,抓着油纸包,就往窗户上爬。 中间掉了一块粗粮饼子,她也不去捡,生怕晚了妇人又把她拉回来。 妇人:“……”得亏那位夫人给的油纸包分量足。 而被她想着的夫人——何翠枝正疑惑地看着方陶氏。 都喊了好几声,咋没回应啊? 她伸手扯了下方陶氏。 方陶氏猛地一个激灵,意识到是何翠枝后,下意识松了口气:“娘,咋了?” “你想啥呢?喊你半天都没个声儿。”她也就是一问。 随即说出原本要说的话:“你回车上坐着吧。”云中洲没多少人,但不妨碍它的混乱,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经察觉到好几拨视线落到方陶氏身上了。 然而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方陶氏也开了口:“娘,你觉得那疯婆子、像不像一个人?” 她声音特别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