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汉有些意动。 离明年开春也没有几个月了。 若是幺儿真能诚心改过努力学习,说不定还能考上秀才呢。 只要考上秀才,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以前莫青怀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也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婚事是退不了的,你已是坏了人家的身子,总也是要对人家负责,莫要再胡言乱语,下个月安心成亲即可。 至于束脩银子......你说个数。” 莫青怀一听,忙激动道:“爹,不多,只需十两银子便可。” 亲事退不了暂时留着便可,但这学堂是一定要去的。 若是不去学堂,自己这一生可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莫家二嫂一听,火了。 “什么?十两?你还真是会狮子大张口。你咋不去抢啊?十两都够我们一家一年的花销了。” 莫老太太眼皮一翻。 “老二媳妇,这不是正在商量吗?你急什么?” 莫家二嫂黑着脸道:“娘,什么叫我急? 咱家一年到头能挣几个子儿大家不是不知道。 这些年为了供他读书花费了多少银子不用我说,在座的每个人都是心里有数。 今年本就是灾荒之年,若不是那洛家丫头开了几个作坊让我们去做工,家里别说是拿银子了,就是想要填饱肚子都费劲。 眼见日子好过了,他倒好,不想着好好读书,却是一门心思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妄想去欺负人家洛轻姝的小姨,这不是平白给我们脸上抹黑吗? 还好人家那丫头没有计较没将我们赶出作坊,若不然,家里可就断炊了。 爹,娘,这些年本着一家人和睦共处的想法,有些话我们都是憋在肚子里不想明说。 若是这小叔真如那赵启明一般是个读书的料,那不用你们说,哪怕是砸锅卖铁,吃糠咽菜我们当哥哥嫂子的也会尽力去供着他的。 可你们看看,这小叔功课不成,倒是沾染到了城里那些富家公子的习气,早忘了自己的半斤八两。 而且眼见就入冬了。 因着他的原因,这家里几个孩子的冬衣都还没做呢。 我们一家人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要勒紧裤腰带,任由几个孩子被冻病吧?” 这莫家老二的媳妇为人泼辣,很是能干,但那嘴头子也是很麻利的。 不说并不代表他们都是好欺负的。 这莫家老三一看都不是个读书的料,光是会想方设法连累家里人。 她算是看出来了,若是再任由他霍霍这个家里,那这个家将永无宁日。 莫家老二认为自己的媳妇儿说得有道理,便没出口阻止。 自从亲眼看见了自己弟弟的丑样,他便对他彻底失望了。 莫家老两口自然也是对小儿子有些失望,现在想想莫青怀做的事情都是让他们有些心有余悸。 只是到底是自己宠着长大的儿子,就这么让他放弃学业,他们也有些心不甘。 “老大,你们怎么说?” 莫老汉也是无奈了。 自己的这个幺儿,也是自己太不争气了。 若他自己争气,他也不会面临如此被动的局面。 家里的主要劳力就是老大老二老三,有些事情,自己这个一家之主,还真是做不了主。 老大媳妇儿看了一眼闷头不语的男人,出声道:“爹,娘,我觉得弟妹说得很有道理。 家里小叔上学是好事,家里全力支持也是应该的。 可为了一人的前途而让全家以及小辈跟着受罪,这样的做法,我不赞同。 孩子们都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去年的旧衣物穿了一冬,今年早就没了火气,也是短小的穿不成了。 寒冬腊月我们大人有时候都会扛不住冻儿发热感冒,孩子们更就扛不住了。 再说,若是孩子生病,看诊吃药哪一头不用花钱? 爹,娘,不是我们不愿,而是我们没有精力再往出拿这银子了。” 莫老汉长叹一声,挥手让两个儿子儿媳离开了。 她们都说的很对,自己哪里还有脸再去反驳她们,哪里还有脸再去为幺儿说话啊。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月,等上河湾村的村民从赵义廉手中领到了那做工银钱,都是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有了这些银钱,便能买不少的米面粮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