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文一脸震惊,就连一旁的谢阿爷都听不下去了。 这话说得也太不要脸了! 谢老三则是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 “娘,瞧您把大哥说的跟个活菩萨似的,既然挡灾都是这种好事儿了,那为啥大哥不让蓉姐儿或者是萱姐儿去呀?还记挂二哥呢?就大哥那平时的作风,没把二哥屋里搜罗一空就算是他长良心了,还说向着二哥,可别说这种话让人笑话了。” 谢老三媳妇也跟着嘟囔了一句:“就是,二嫂当初陪嫁的料子现在还穿在大嫂身上呢!就这还惦记二哥一家?”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屋子里的人都听清楚了。 谢修文挑眉,眼底带了几分笑意。 谢容昭软萌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对对对,好事都要紧着蓉姐姐的,我很乖的,不跟她抢,以前我舅舅给我的东西,我也都紧着她先玩儿了,所以不跟她抢,让她去吧。” 说完,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点了点头,好像自己真地是要让出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 这模样,不仅没把谢阿爷逗笑,反倒是更恼上了自己的这个老妻。 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了,他在这里还有什么脸面? 外人只凭着这么几句话,就能知道他们谢家是如何苛待二房,而偏宠着大房的,这还要脸不? 谢阿爷这人是死要面子,他可以偏心,但是不能让外人说出什么来,如此,他就还是一位英明睿智的大家长。 谢修文则是讥笑道:“是呀,咱们谢家也算是门风清正的,孩子们自小便熟读了孔融让梨的故事,所以只有我家乖宝让着蓉姐的份儿,这么好的事情,就让给蓉姐儿吧,哪里轮得到我家乖宝去呢?” 谢阿奶气得指着谢老三的鼻子就要骂,被谢阿爷又喝斥了一句,不得不又坐了回去。 谢修文心里早就对父母没有了期待,不过一想到了女儿却险些被人坑害,这心底便是一阵揪的疼,一阵又是不停地后怕呀! 他身为亲父,如今坐在这里,却是连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都做不到,实在是愧对妻女对他的一番信任! 而谢修文更为关注的是,宝贝女儿自打进屋后说话不多,但是几次发声都很关键,难不成这孩子早慧? 谢阿爷也没想到长子竟然做出这种事,干咳了两声之后,便硬把话题扯到了还钱上面,至于二房是不是受了委屈,谢阿爷压根儿就一字未提! “好了,还是说说银钱的事。明年老二还要参加乡试,这五十两银子,家中倒是能拿得出来,可是一旦花用了,那老二还要去府城读书的事情,怕是就得拖上许久了。” 谢阿爷一开口,谢老三头一个就不干了! “既然是大哥欠下的,凭啥要让我们去帮着还钱?” 高氏回怼了一句:“家里能供二弟念书,为啥就不能帮我们还钱?” “哼!那能一样吗?二哥读书虽然是花了钱,但是也给家里头挣来了好处,不说那实在的免税田,只说这谢家庄的人如今是不是都高看咱们家一眼?咱们这一支在族里的地位是不是更高了些?” 谢老三说完,又冷笑道:“二哥花钱了,但是也能挣钱,还能给家里头带来荣耀,大哥花钱干什么了?除了自己吃喝嫖赌,可没见着他给家里头做啥贡献!” 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更是因为没毛病,才更让谢阿爷和谢阿奶心里头发堵。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最看重的长子呀! 谢阿爷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堂屋里点了两盏油灯,仍然有些昏暗。 谢修文看着长房夫妻,眼中尽是凉薄,若非是自己这次查的清楚,又舍了脸面去将八字讨回来,他的乖宝还不知道要承受怎样的命运,而他和妻子的名声,只怕也会损失殆尽。 外人不知内情,只会以为他堂堂秀才郎,竟然是靠着卖女儿的银钱才能读书科考,岂非是让人骂他为人凉薄无情? 灯光昏暗,又有衣袖遮挡,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借此以压制心中的恨意。 谢家的几个孙辈都在外面的屋角处偷听呢,谢容蓉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时不时地还要承受几位堂兄弟那带着鄙夷的目光,心里可以说是要呕死了。 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普通的农家,一大家子七八口人一年的嚼用也不过才二三两。 就算是谢阿爷他们这一大家子人,除却供着读书人的花用,其它林林总总下来一年也不过就是十两银子。 如今五十两银子说给老大还赌债就还赌债? 那不可能的! 谢阿奶自然是连哭带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