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淮河岸,几艘停靠渡口的小船,还有蒙军连夜打造的木筏,被火箭点燃。 这时纵火的齐军船队迅速离开,一队蒙古骑兵奔驰着在岸上追逐着船队。 吕文焕站在船头,看见岸上骑兵,主动挑衅,“靠近些!” 要是以前,吕文焕多半没有勇气,去挑战强悍的蒙古骑兵,可他现在乘船,而且楚州、除州令齐军士气大振,将士们心中对于蒙军,已经没有畏惧心理了。 这一点很重要,蒙古纵横天下,除了本身战力彪悍之外,蒙军凶狠的屠戮,以及连续胜利带来的威慑力,是十分重要的一环。 在这种蒙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抵抗就会死的恐怖气氛之下,人们未战先怯,不敢抵抗,让蒙军可以用很低的代价取得胜利。 若是天下百姓不恐惧蒙军,军民敢战,就算蒙军彪悍,也难以在中原立足。 这时岸上骑兵,看见船队靠近,立时嗷嗷叫的冲过来。 吕文焕等他们靠近,当即喝令道:“神臂弓,放箭!” 船上的齐军水兵,端起大弩,对准蒙古骑兵一顿乱射,骇得蒙军连忙后退。 吕文焕见此,不禁与船上士卒哈哈大笑,而蒙军骑兵只能驻立远处,破口大骂。 …… 南岸,齐军大营。 赵泰得知窝阔台抵达后,率领三万人马抵达南岸,同六万蒙军隔河对峙。 虽说赵泰接连取胜,但是并不敢轻视蒙古人。 淮河南岸,有大片平原,若是六万蒙军渡过淮河,赵泰还真拿窝阔台没什么办法。 因此赵泰抵达之后,立刻召集诸将议事,下达了三条军令。 第一,派遣斥候过河,监视蒙军动向。 第二,严密巡视淮河,特别是重兵把守各个渡口。 第三,令水营主动出击,烧毁蒙军船只,破坏蒙军打造的战船和渡河木筏。 赵泰三条命令下去,窝阔台大军只能望河兴叹。 中军大帐内,赵泰负手而立,对着地图出神。 这时帐帘被挑起,吕文德进帐行礼,“大王!” 赵泰回过神,转身询问,“办妥呢?” 吕文德颔首:“吕文焕已经回到水寨,鞑子刚打造的小舟,都被我们烧了。” 赵泰满意点头,“干的不错!鞑子要渡河,该先选一条支流,打造战船,训练水军,待有足够船只,再让战船顺流而下进入淮河。如此方有机会,像他们现在这样,孤看淮河防线稳了。” 吕文德道:“鞑子不知水战!现在就看枢密相公了!” …… 横涧山。 赵泰率军北上后,赵葵便督促宋军,对忽必烈发起了日夜不断的进攻。 在宋军半个月的勐攻下,忽必烈三万残兵,再次遭受重创,如今只剩下近万人,固守横涧山主峰。 现在蒙军从附近劫掠的物资已经消耗完,残兵只能杀马充饥,饮涧泉之水,苦苦支撑。 蒙军这边快到极限,可宋军这边也不好受。 作为强攻一方,宋军损失很大,巨大的伤亡让各部士气下降,军中开始出现厌战情绪。 在赵葵的督促下,史嵩之虽派出兵马攻山,但是却并不尽力。 南宋禁军起初以为能立功,攻山热情高涨,可当连日强攻都没能拿下横涧山后,巨大的伤亡令禁军各部畏惧,不愿奋力进攻。 现在只有赵范的淮军,以及赵泰留下的齐军,还在勐烈攻击。 宋军中军,赵葵骑着战马,脸色阴沉的注视着攻山部队退下来。 这时,一员宋将被亲兵押到马前,赵葵冷冷看他一眼,“张宗睿,你可知罪!” 将领乃殿前司虞候张宗睿,方才攻击不利,匆匆撤退,导致昨夜战果丢失。 山路狭窄,宋军空有兵力,却施展不开,张宗睿一退,蒙军收复阵地,宋军又得重头再打。 “末将知罪!不过北兵凶勐,末将确实尽力了。”张宗睿连忙认罪,面上有畏惧,但是不多。 赵葵不听他解释,手一挥,“本官有言在先,畏战怯战者斩!拖下去,砍了!” 一般而言,要处置官员,都是需要朝廷批准的,不过特殊情况例外,赵葵是带着抵御蒙古的使命过江,赵昀给了他处置五品以下将领的权利。 张宗睿正好是个从五品,他听赵葵之言,瞬间大惊,“枢相饶命,末将清河郡王之后,枢相再给末将一次机会啊!” “相公,再给刘虞候一次机会吧!”一群禁军将领,纷纷求情。 赵葵自是知道张宗睿西军勋贵的背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