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那条断臂,就像是一根粗壮的树干被切断,然后用牛皮蒙上断面并用跟小拇指一样粗的针胡乱缝起来,根据少校自述,她是在行动时遭遇伏击,落入敌人的陷阱,虽然保了一条命,但胳膊保不住了,那么当时给她做手术的应该是军医,受伤的不止她一个,但主刀医生显然没有考虑到少校的特殊情况,她的胳膊太过粗壮,肌肉也过于发达,而且并不是像那些健美运动员靠科技与狠活得来的肌肉,给她缝线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到肌肉在紧绷时的膨胀,结果导致缝合的皮肤后来不止一次伤口迸裂,缝合手术也做了不止一次,放在民用医院里估计都会患者家属当医疗事故起诉了……就算是现在,可能刚才少校太过激动,又无意间想使用右臂,导致伤口又在渗血,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路惟静反复端详,对江禅机和帕辛科娃说道:“这伤口……谨慎起见的话,最好重新做手术、重新缝合,幸好现在气温低,否则可能早就感染了,算她命大。” 少校被禁锢得只能动嘴皮子,闻言自嘲地大笑道:“什么命大……哈哈!流血了就倒点儿酒上去消毒就好!” 帕辛科娃深感棘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是打算把少校带到诺亚星上,让她彻底戒酒,如果有可能的话,让她可以重新开始,但按照说好的计划,只要等探测仪做好,大家就立刻返回,不知能不能来得及赶上手术? 少校这个人,让她戒酒比杀了她还难,除非让她到一个根本没酒的地方,否则她不是可能戒酒的,即使帕辛科娃下命令也没用。 江禅机想了想,拿出手机,对着少校断臂的伤口,前后左右从各个角度拍了很多张照片并录了像,然后说道:“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回去之后再慢慢商量。” 他这个含糊的表态令路惟静和帕辛科娃都摸不着头脑,尤其是路惟静,因为如果要做手术,她自己是没把握的,得请几个专家过来制订详细的手术方案,以防止伤口再次迸裂,要早做准备才行,而少校伤口的情况,是必须要做手术的,否则感染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就不是一条胳膊的问题了。 但当着患者本人,也就是少校的面前,不适合进行争论,所以路惟静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好了,将军,可以松开少校了。”他说道。 帕辛科娃依言撤掉了念动力,少校恢复自由之后,没有再向简静岚挑衅,而是把袖子放下来,重新坐回原来的地方,抱起一桶廉价散装酒,吨吨的就灌了几口,看样子是不想再跟他们讲任何话了。 江禅机以眼神示意格桑拉姆跟他出来,后者低着头跟他离开屋子。 本来不打算再说话的少校,在他们身后粗声粗气地吼道:“酒是我让她买的,有什么事就冲我来!” 江禅机没理少校,来到外面,格桑拉姆低声下气地说道:“对不起,婵姬学姐,我看她好像很痛苦,我家乡也有这样的酒懵子,没有酒就活不下去,就……” “我知道,我不是责怪你,只是提醒你,陪少校喝酒无所谓,但你自己千万不要上瘾,明白吗?”江禅机很少像这样拿出“学姐”的态度来用耳提面命,但这种事还是防微杜渐比较好,毕竟他不能一直盯着她。 “是,我会记住的。”格桑拉姆重重地点头,她体质也有些特殊,对酒精的耐受力和分解能力远强于普通人,在家乡甚至才几岁的时候就跟着长辈们喝自酿的青稞酒御寒,但并没有因此而喜欢上喝酒,因为喝了酒就干不了活了。 “你要是还能喝的话,就再陪少校喝点吧,她可能也喝不了几天了。”他说道。 她一愣,听到他话里有话,但她想歪了,以为他的意思是少校活不了几天了,她有心想问清楚,但江禅机已经招呼路惟静和帕辛科娃过来了,她只好进屋去陪少校喝酒——少校对别人生气,但唯独对她这个旗鼓相当的小酒友不生气。 “你在想什么?”路惟静一上来就直接问道,“她那个伤口是必须要手术的,不能再拖。” 江禅机打手势让她小声一点,虽然少校从来不以听觉见长,但还是以防万一,与她们又走远一些。 “我打算把少校带到诺亚星。”他开门见山,“诺亚星上的孵化池也许能让少校的断臂再长出来。” 帕辛科娃原本也想带少校去诺亚星,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商量,更没想到他说的这种可能性,若是能令少校再长出右臂,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路惟静则得糊里糊涂,她不知道孵化池是什么东西。 “但是,由于少校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到时候可能要把她的伤口再……切开,否则没办法让她的断臂从愈合的伤口里再长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解释清楚没有,但路惟静的表情已经理解了,因为有一种牵引手术有些类似。 “这种事,我大概是学不会,但伊芙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