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棚里的羊和鸡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不安地躁动起来。 屋里响起人声,一个女性用普通话说道:“外面什么声音?不会是有熊吧?” 另一个男声回应道:“我出去看看。” “别去,太危险了!” “有枪呢,怕什么?不能让熊把羊和鸡吃了!你去卧室里待着!” 男声不顾劝阻,同时响起猎枪卡卡的上子弹声,随即房门被勐地拉开,猎枪的枪口先探出来,后面一位中年男性倚门而立。 江禅机挤出僵硬的笑容,抬手打招呼道:“爸,好久不见。” 门口这位胡子拉茬的中年男人正是他近三年没有正式见过面的父亲,虽然也有从监控录像或者远处见过一两次,但如此近距离的直面还是头一次,只能说父亲沧桑了不少,但也强壮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个整天从事艺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亚健康中年人。 父亲也呆在当场,都忘了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差点儿一激动扣下去。 两人就这样木凋泥塑般对立半响,直到江禅机尴尬地挠了挠头,问道:“难道不认识我了?” 这时,屋里的女性担心男人遇到危险,也拎着一把菜刀出来查看情况,看到江禅机,咣当一声菜刀就掉在地上。 “禅机?是你吗?”女性一把将男人的枪管按下去,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把江禅机抱在怀里,放声痛哭:“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不是做梦,是我没错。”江禅机不好意思地轻拍她的后背,怕她情绪过于激动再哭出个好歹,这里可没有医院。 男人不敢放下枪,带着戒备半信半疑地靠近,提醒道:“小心点儿……万一是……” 女人转头怒道:“万一是什么?我的儿子我还认不出来?” 不怪他们疑神疑鬼,毕竟他们经历了太多惊吓,江禅机连忙说道:“是我,不是别人,我来看你们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小时候的事,看我能不能答出来。” 男人这时候终于相信了,拉着他的肩膀上下仔细端详,眼泪也快忍不住掉下来,甚至又顺口说出在他的强烈抗议下已经很久没有提及的小名,“机机,真的是你?” “……是我,你们都还好么?”他也不想问出这么俗套的话,但时隔三年没有说话,彼此之间已经略显生份,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们都好!来,进屋!进屋!”母亲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进屋,转头又指使父亲道:“你去杀两只鸡!” “不用不用,我不饿!”江禅机知道这些鸡对他们来说是很珍贵的,杀了就没蛋吃了。说来也怪自己,他就没有尹芙那么细心,一路上全是想的见面之后如何如何,根本没想要不要带一些生活必需品,别说是带几只鸡过来了,哪怕是提上两兜水果呢? “还是进屋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们说。” 父亲真的要动手杀鸡,他好说歹说才算是劝住,并不是因为鸡有多珍贵,即使是全杀了,他也可以再去外地给他们买几只,而是不想耽误交谈的时间,他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马里金娜可能一直在感应着他。 母子俩先进了屋,父亲在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关闭屋门,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的百叶窗关上,防止屋里的灯光泄露出去。 母亲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他端详着室内,陈设什么的与之前尹芙住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是墙壁上多了一些木炭画,另外就是一台小电视前摆着两只游戏手柄,看来正如尹芙叙述的,他们以游戏作为消遣,否则还能干什么呢?以他们目前的年纪和心态,即使屋里有很多工具书,他们也很难沉下心去 厨房里应该是炖着东西,他闻到腌肉与土豆的味道。 “你长高了,也瘦了,现在开始留长头发了么?”母亲拨弄着他半长的头发,关切地问道。 父亲一开始没敢认他,就是因为他留着半长的头发,以前他的头发比较短,与现在的形象差异很大。 “呃……这个,说来话长,我这次时间有限,不如先捡重要的说。”他纠结了半天,还是不好意思跟他们说自己跑进女校装女生,决定暂时先略过这段。 “啊?咱们好不容易团聚了,你还要走?”母亲的眼泪又快出来了。 他解释道:“只是暂时的离开,因为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什么事?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母亲想知道的东西太多,恨不得一口气问个清楚。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父亲依然有疑虑。 母亲更机灵一些,醒悟道:“之前把我们带到这里的那个女生,是你的朋友?” “没错,她是我极信赖的朋友,你们可以像信赖我一样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