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女死了,消失在巨型猿人的口中,唯一的安慰是——如果江禅机和帕辛科娃可以重新活过来,说不定她也可以?
但江禅机远没有那么乐观,首先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活了,其次即使他和帕辛科娃活了,也不代表猿女能赶上这波末班车。
他和所有人都在死死地盯着巨型猿人,它已经走到飞行蝠鲼的尸体旁边,如果它要吃掉它们,没有人可以阻止它。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巨型猿人如木雕泥塑般纹丝未动,这表明它吞噬掉猿女之后,体内又产生了激烈的变化。
突然,它动了。
缓缓地、摇摇晃晃地动了,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或者就像是一个未经训练的人类初次驾驶一台巨型机甲,动作非常的笨拙,仿佛随时会被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绊倒……但它没有倒。
它微微转动巨大的头颅,似乎是在分辨方向,当它的头颅转向江禅机他们的方向时,所有人都敢发誓,巨型猿人原本狰狞的脸已经变得稍稍柔和,虽然它的脸依旧非常可怕,但没有之前凶相毕露的感觉……谁说一张丑陋的脸不能露出很温柔的表情?
它的巨嘴咧了咧,似乎是向他们笑了一下,然后缓慢地转身,开始向西北方迈出第一步。
大家的心同时揪紧——猿女她真的成功了!
以猿女的生命为代价,危机解除了,起码是暂时解除了。
大家眼含热泪相拥而泣,心中有一丝释然,但更多的是悲伤,谁也高兴不起来。
它一步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开始了漫长的跋涉。
江禅机飞回山头,大家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悲痛,却无法出言安慰。
“咱们怎么办?返回基地?还是……”忆星问道。
他望向巨型猿人,一开始它确实很笨拙,有时候还同手同脚地走路,但肉眼可见的能看出它的协调性越来越好,步子越来越大,走得越来越顺、越来越快,身体也不再摇摇欲坠。
“她适应得真好。”他说。
“毕竟她很聪明,她一直很聪明。”学院长哽咽道。
“不过按照这个速度,她应该要走很久。”他说道。
“是的,她应该是要跨越狭海,先返回咱们大陆,然后再折道向正北。”学院长点头,“咱们脚下这片大陆的最北端纬度不够高,气温不够低……她真的很聪明。”
“但是我觉得有必要由人随时跟着她,以防出现意外,但不用所有人都跟着,由我和忆星轮流跟着就行,等帕辛科娃醒来之后也可以加入轮班,其他人就先返回基地,家里百废待兴,还有一大堆事要做。”他说。
无人提出异议,只有少校忧心忡忡地问:“将军她……能醒来么?”
“我能醒,她就能醒,她只是……她的意识受伤太重了,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他答道。
少校欲言又止。
他叹了口气,“放心吧,我倒是希望猿人先祖还在,但猿人先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的身体,不用担心她再会被控制……也许你会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说,但详细情况,还是等回去之后再说吧,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放在以前,少校会半信半疑,但现在她不会再质疑他说的话了,她已经把他加入了“信任白名单”里面。
“还有一件事。”陈依依开口道。
忆星和优奈望向她的视线难免有些尴尬和窘迫,为之前短暂的争吵,但她并没有在意,更没有因为她的坚信不移被证明是对的而沾沾自喜,她知道大家都是因为关心他才失态,但她要说的不是这些。
“怎么了?”他问。
陈依依抬手指向他的腰部,“刚才你蹲下跟袁元说话时,我不知道是不是看岔了,但你后腰上那块胎记,好像不见了。”
“什么!”他大惊,其他人知道他那块胎记由来的人,同样吃惊非小。
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与猿女之间的交流上,一般人很难注意他蹲下之后破烂的衣服间露出的后腰。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后腰,但他脑后没有长眼,摸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稍微撩起衣服转身背向大家,“胎记还在吗?是看岔了还是……”
大家陷入了集体的沉默,倒是少校耿直地说道:“你后腰上什么都没有,连块瘢痕都没有,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
她把“像个娘们儿”吞了回去,这只是她表示轻蔑的口头禅而已,在军中说惯了,并不代表什么,现在当着这么多女生的面,而且又发生了那么悲伤的事,不适合再说。
江禅机心里空落落的,百味杂陈。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胳膊,这些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确实如少校所说,细皮嫩肉的,连块瘢痕都没有……但这不对,不论是他小时候调皮,还是几年前那段流浪时期,抑或是最近几年不断地战斗,他身上有不止一处不太明显的细微伤疤,而现在这些伤疤全都不见了。
他明白了,他之前确实是死了,现在这副身体是尤绮丝给
他和帕辛科娃重新塑造的,就如同花水母给猿女塑造身体一样,花水母能做到,尤绮丝当然也能做到,稍微不同的是,当时花水母是无中生有的用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