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书墨砚香。 桌案上除了文方四宝,已经摆上的棋盘,黑白棋子各执一边。 楚道行威严苍劲的身躯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先与走在前面的楚元傲对视上,脸色沉了沉。 “你来见孤,可是考虑好了?” 沐云歌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正好听见了陛下冰冷的问话。 同样身为皇子,陛下似乎却并没有平等对待,他对每位皇子的远近亲疏都有不同。 这一刻,沐云歌心里,竟然为楚元傲感到一丝悲凉。 就连她一个外人内心也为楚元傲觉得陛下不公,而楚元傲这个当事人却像全然没有看见陛下的冷脸似的。 “父皇不是早就算好了吗?一直以来,儿臣都没有第二选择!” 他一脸玩世不恭,随性地在陛下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唇角虽挂着笑,可是这笑容却未达眼底。 他们父子之间,都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倔强冷傲。 “你若能帮孤除去西北王这个心头大患,孤自是不会薄待了你!事成之后,你若能平安归来,孤对你定有重用!” 楚元傲一脸淡然:“父皇的这些许诺,等到事成之后再说也不迟!不过……儿臣临行之前,确有一件事情要求父皇应允。” 他肯以身涉险前去西北,并非为了父皇,而是要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楚道行眯眼凝着他:“何事?” “当年的红楼案,并非儿臣所为,倘若儿臣能找出幕后真凶,还请父皇昭告天下,还儿臣一个清白。” 楚元傲眼底的玩世不恭,都在瞬间收敛了净。 他是认真的! 四目相对,就连楚道行也能感受到他眸光中的震慑,不由心头微惊。 当年,正是因为楚元傲桀骜难驯,让楚道行感觉到了威胁,他才借着红楼案的机会,将这个儿子流放到华胥城。 这五年来,根据探子的回报,楚道行知道这个儿子在华胥城过着花天酒地的快活日子,并无异常之举。 只不过,楚道行却没有想到,红楼案过去了五年,楚元傲的心里竟然还没有放下。 他咬咬牙:“好!只要你能为孤分忧,除掉西北王,孤就答应你这个要求!”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楚元傲的嘴角再次扬起痞邪的坏笑,神色如昔:“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的雅兴了……” 他瞥了眼桌面的棋盘,起身回眸时目光再度落到沐云歌的身上,唇角的笑容更是无限扩大。 沐云歌只是与他目光对视了一瞬,便迅速回避开。 当楚元傲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压得极低的嗓音飘入她的耳底:“别忘了今日出宫后,醉春楼我请你吃饭。” 好一个张狂的男人! 沐云歌稳住心神,充耳不闻,保持着淡定自若的神色。 她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陛下的神色,不知道刚才长皇子的失礼,陛下这个当爹的有没有注意到。 楚道行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疲乏。 身为一国之君,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显然,他并没有察觉到刚才楚元傲临出门前对沐云歌说的悄悄话。 沐云歌上前行了礼:“云歌见过陛下!陛下看起来似乎有些乏了,是否改日再对弈……” “孤确实有些乏了!不过和你下棋,孤不觉得累,坐下吧!” 楚道行揉了揉太阳穴,又幽幽开口:“孤和郡王刚才说的话,定王妃都听见了?” “陛下放心,那些话云歌左耳进右耳出,什么也不记得了。” 沐云歌当然知道这些话都是军机密要,倘若透露半个字的风声,也是要掉脑袋的。 若是可以选择,她也不想听到这些。 楚道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定王妃是聪明人,朕相信你懂得权衡。开棋吧,今日寡人让你先行。” 沐云歌凝着棋盘,脑子里思索好走哪种棋局,这才落子。 她的棋艺并不如陛下高明,全都靠的是脑子记下的经典棋局,才能与陛下平分秋色。 约莫一刻钟的时辰,棋面已经是如火如荼。 沐云歌全凭记忆,所以落子很快。 倒是楚道行,每一步都要细细思考,手中的棋子落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男人的眉心,也渐渐紧锁:“定王妃的每一步棋,看似不假思索就落了子,实际每一步棋子都是恰到好处。看来朕确实是年纪大了,脑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