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楚道行,不动声色将沐云歌的举动收入眼底,嗓音亦无波澜起伏:“此事皆因定王妃而起,寡人更想听你阐述整件事情的过程。” 沐云歌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她并未急着踩太子,而是道:“陛下息怒!太子昨日绑架了臣妾不假,不过臣妾以为此事应该并非太子本意……” 站在她身侧的楚元戟,猛然侧头盯着她,目光如炬,直盯的沐云歌心里微慌。 但她告诉自己,这个时候愈要沉着冷静,她露出身上的伤就是给陛下看看太子下手的狠辣,也是要让陛下心中明白。 “哦?”楚道行眉峰挑高:“定王妃有何高见?” 沐云歌再度轻言:“臣妾以为,太子恐怕是听信了小人谗言,才会逼迫臣妾到御前污蔑定王,臣妾自是不能答应,才受了点皮肉之苦。” 她轻描淡写地指出了太子的罪名,却又刻意帮他开脱,因为她知道陛下想要的息事宁人,而非兄弟阋墙。 所以,沐云歌只能顺从陛下的意愿,故作大度,将此事化了。 大殿陷入一片寂静,楚道行半眯着眼打量着这个面纱掩面的新儿媳,眼神深处划过耐人寻味的精芒,丞相府这个传闻平平的嫡长女,今日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跪在地上的楚元德也是惊诧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沐云歌没有借此机会在父皇面前描黑他,而是一笔带过。 唯有楚元戟的脸色,复杂难测。 他突然开口,嗓音如钟:“父皇若想要知道太子究竟是吓唬内子还是狠下杀手,倒也不难……” 楚元戟突如其来的一句,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却也让空气变得更加紧张凝固。 沐云歌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男人打入冰底,这个时候深究到底,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不懂向来沉着稳重,运筹帷幄的定王,为何突然犯起了糊涂。 龙椅上的楚道行,面色倒是极为平静:“既然吾儿心里有了主意,不妨说出来。” 楚元戟没有半丝迟疑,低沉道:“内子身上的这些伤痕都是证据,父皇只要请仵作前来查验淤青和伤口,就能知道太子殿下用的力道是吓唬内子,还是心存杀机。” 他的话确实没错,单从沐云歌脖颈上清晰的乌紫勒痕几乎就能判断,当时楚元德下手的力道分明就是要致她于死地。 楚道行终是皱紧了眉头:“定王要寡人请仵作来断案,太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楚元德没有想到,就连受害者沐云歌都松了口,七皇弟却不肯放过他,火爆性子顿时又上来了:“七皇弟别太过分,本王还真不信你会是为了这个丑女人出头,分明就是想借此机会打压本王……” “住口!” 楚道行恨不得远远一巴掌甩过去,怒道:“逆子,在朕面前还敢如此放肆!” 楚元戟此刻却出乎意料的冷静,他突然勾臂将沐云歌一把揽入怀中,掷地有声:“内子虽丑,但本王钟情!还请父皇为内子做主,不能让她在皇家受了委屈……” 沐云歌更是连大声也不敢喘,难料殿上瞬息万变的局面。 龙椅上,楚道行嘴角的沟壑愈发深邃,肃然沉默了好一阵:“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寡人绝不偏袒自己的儿子。来人,将太子拖下去重责八十大板,罚三个月禁足,不得迈出东宫一步。” 就在御前侍卫领命上前时,龙威余震传来:“定王擅闯东宫引发兄弟不睦,一并受罚,拖下去杖责五十!” 沐云歌大惊失色,正想要开口求情,却被环在她香肩的大手暗示制止。 楚元戟松了她,双手抱拳:“儿臣领罚。” 显然,从头到尾他都知道结果,却偏偏宁肯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沐云歌也是无语了。 她知道陛下虽然表面不说,心中必然是恼怒的,这五十大板楚元戟是挨定了。 烈日炎炎下,建章宫殿外左右两侧,楚元戟和楚元德皆被扒了外袍,摁在刑板上受罚杖责。 啪,啪,啪—— 又宽又厚的杖板重重落下,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沐云歌和沐如雪都只能远远望着,心里再着急也无能为力。 沐如雪的眼睛虽然目视前方,却是咬着牙挤出了话:“姐姐是好手段,逼爹御前状告太子在先,唆使定王擅闯东宫揍太子在后,现在又在陛 今日建章殿上,她看见沐云歌镇定自若的应对陛下,确是大开眼界。 沐如雪没有想到,沐云歌替嫁进了定王府,不仅让定王对她百般呵护,就连场面周旋也是大有长进,与在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