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甘心当编册,可其他人却不相信,总是有意无意的说太子殿下分官时不公正,像杨文轩那的人,根本不应该进司农寺,想让他出头反抗太子。 杜一文只是淳朴了一点,人又不傻,他能有今日成就,都是太子殿下赏给的,在众人眼中可能藏书阁的一个小小编册位置不高,甚至有些羞辱人的成分在,但是当他带着封官的圣旨回到家乡之后,他永远忘不了爹娘和夫子看他的那个眼神,在他们眼中,他已然成才,是他们的骄傲,甚至是整个县城的骄傲。 那日,爹娘特意从邻居家借来一头驴,让他骑在驴上,爹亲自为他牵着绳子,带着他到县城的街道上去,娘患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跟在驴子的身边,就连夫子也换上了青衫,跟在驴子的后面。 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可在都城街上巡游,他即便不是状元,也可以骑着驴在县城巡游,而且没有任何人瞧不起他,整个小县都轰动了,甚至连县令都跑了出来,笑着恭维他日后是要在都城做官老爷的,到时候别忘了他。 见状,爹娘别提多兴奋了,他们就这样骑着驴走了整整一天,他坐在驴背上都觉得累了,可爹娘和夫子却丝毫不觉得累一样。 当晚,他带着酒来找夫子道谢,夫子头一次喝的酩酊大醉,看着他的眼神里,既羡慕又自豪,一直到他醉得快不省人事,这才开始痛哭起来。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他才知道夫子为何会对他这么好,原来夫子跟他一样,只不过他那个时候没有科举,所以哪怕他满腹学问,也只能在此处当一个小小的私塾先生。 他看着杜一文,仿佛看着年轻时候的自己,那个心高气傲,却被现实磨平棱角的自己,最后竟哭着说,为什么科举不能早些来到? 杜一文回答不了,但通过这件事,在他心中提倡科举的太子殿下形象更加伟岸了,他是真心感谢太子,所以听他的话,安心在藏书阁内当一名编册,也用心的去看书,越看那些书,越能知道自己当初答出来的内容有多可笑,甚至不理解为何太子会对他那么好。 杜一文恭敬的说道。 “殿下叫我多读书,所以我赋闲之时,便一直借读藏书阁中的书,如今已经读完了五十八册,写下题记一百二十三章,还写了一本策论。” 李云兴笑了笑,就知道这是一个刻苦的学子,若是他从小便开始读书习字,他未必考不过沈青山。 “如此甚好,你倒是一个刻苦爱学之人,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以为将你安排到藏书阁更方便你看书,可你若是在朝为官,哪里看不得书,以后你不用再去藏书阁了,你去鸿胪寺,任少卿,回去后我会降旨给你封官,鸿胪寺虽忙,不过你可不能忘了读书之事。” 在场的众多学子都快傻眼了,一个个倒吸一口冷气,若是之前他们可能对朝中官级并不了解,但他们已经入朝这么久了,早就将层层级级摸了个底透,所以知晓李云兴此番话的含量,众人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子就这样随便给杜一文升了官,甚至被封为了少卿之位,要知道如今沈青山和杨文轩都未能有如此待遇,这就相当于众人一起投壶,第一的人不过得了十两银子,而排在他后面的某一人竟然得了一千两,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讶。 尤其是其中几个学子,见到杜一文不过站出来说些场面话,竟讨得太子欢心,让太子如此重视,甚至一下子升到少卿的位置上,要知道他们在自己的位置苦熬多年,也未必能碰到少卿的尾巴。 就连杜一文都十分惊讶,他自从当职之后,便一心只读圣贤书,对藏书阁之外的事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少卿的位置很高,不是他刚入朝的科举学子能担任的了的,所以也有些忐忑,正想张嘴回绝,只见李云兴轻轻摇了摇头,他立刻闭上了嘴。 整个包厢中最淡定的怕是沈青山,一是沈青山并不屑于争权夺势,二是他也十分欣赏杜一文,甚至在心中期盼杜一文可以来到司农寺,与他和杨大人一起追随太子殿下,为太子做事。 而且若是在鸿胪寺,那可是戚鸣的地盘,戚鸣如今为了儿子之事,可能无心再管寺内发生的事情,可也不敢说他说知晓此事,不会难为杜一文,沈青山看了一眼太子,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李云兴笑眯眯的喝酒,没有任何人能看透他心中的想法,不过杜一文这是算是打了个头,打那之后众学子看向李云兴的眼神越发亮了,甚至想方设法要越过杜逸文和沈青山来找李云兴套近乎。 若是平常,他们可能会畏惧李云兴太子的身份,但如今看他随意就将杜一文从编册提升到少卿的位置上,要升官的渴望已经大过了畏惧,所有人都在暗中盯着李云兴,想找机会引起他的注意。 李云兴将所有人的那点小心思全看在眼里,剩下的这些人中,只怕那两个没有及第的学子最是拘谨。 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