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他们在那里!”西戎兵齐声惊呼。
二王子也瞬间绷紧了神经,指着树林子大喊:“追,快追,活捉萧将军,赏金万两!”
窸窸窣窣的声音向树林深处而去,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西戎小儿,快来,爷爷在这里等你!”
二王子怒火中烧,立刻下令所有人进树林抓人。
树林里,萧将军拉着铁锤的手,边跑边问:“铁锤妹妹,我学大将军的声音像不像?”
“不像。”铁锤说,“大将军的声音是威严的,你的就是个莽夫。”
“管他呢,能让西戎狗上当就行。”萧将军也没指望得到她的认可,嘻嘻笑道,“那孙子真够傻的,也不想想,真正的萧将军肯定在攻城呀,怎么会在这里和他们捉迷藏?”
铁锤懒得理他,只管拉着他向前飞奔。
萧将军又道:“西戎狗还怪有钱的,也不知道我这个萧将军值多少黄金?”
铁锤:“快省省吧,你在人家眼里一文不值!”
“那你呢?”萧将军问,“在你眼里我值多少?”
“闭嘴吧你,小心被人抓到。”铁锤喝止他,和他一起飞快地跑向树林更深处。
树林里同样布满了机关暗器,两人看似跑得毫无章法,实际上每一步都巧妙地避开了那些机关。
西戎兵对此一无所知,一冲进林子,惨叫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
二王子正要往里冲,听到那些惨叫声,顿时吓得缩回了脚。
亲随也惊出一身冷汗,忙上前将他护住:“二王子冷静,切不可再上了大晏人的当,里面那个未必是萧将军,他们分明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好拖延我们回城的时间。”
二王子气的胸腔都要炸裂,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命令剩下的队伍迅速调整情绪,安抚战马,继续赶往西宁城。
而此时的西宁城,萧驰和张行舟已经里应外合攻破了东南两个城门,正率领着他的乌合军和西宁城的百姓向另外两个城门进攻。
自从西戎人占领了城池,城中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每天都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度过。
他们恨透了西戎人,听闻有个萧将军要来帮助他们赶走西戎人,个个摩拳擦掌,扛着锄头,挥舞着镰刀加入这场保卫家园的战斗,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战前动员。
战斗会死,不战斗也会死,与其被侵略者欺凌而死,不如和他们拼上一拼。
这样的氛围下,留守城中的五千西戎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眼看着大势已去,纷纷弃城逃走。
然而,城外早已埋伏下弓箭手,逃出来的人无一幸免全部被乱箭射杀。
四个城门全部拿下之后,萧驰立刻召集所有兵将入城,把四面城门紧紧关闭。
等到在路上又接连遭受了几次暗算的二王子终于率军返回城下,迎接他们的,就是城楼上乌压压的弓箭手,和一支支闪着寒光的箭头。
“放箭!”
萧驰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等人马一到射程之内,立刻下令放箭。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一排排箭矢在黎明的光亮里呼啸着飞向敌军,令城楼上观战的百姓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有这样的将军,有这样的兵士,他们的家园终于可以保住了。
他们再也不用过那种心惊胆战,东躲西藏,每晚在噩梦中哭醒的日子。
随着一排排箭矢射出,城下的西戎兵也一排排倒下。
二王子经过大半夜的奔波,惊吓,愤怒,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只能对着城楼上那个身穿亮银甲胄,头戴凤翅红缨盔,身披朝霞巍然挺立的高大身影破口大骂:“萧驰,你给本王等着,本王早晚有一天会将你碎尸万段!”
他没有见过萧驰,但此时此刻,他无比笃定,那个人肯定就是萧驰。
他记下了他的样子,他发誓,今日的奇耻大辱,他一定会向他讨回来的。
“撤!”他手中弯刀指向后方发号施令。
伤亡过半的西戎军立刻掉头向后方撤退。
然而,没等他们走出多远,迎面就看到一员人高马大的女将扛着一柄大铁锤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西戎狗贼,你们身上背着我大晏数万冤魂,还想跑到哪里去,姑奶奶今日要一个一个锤爆你们的狗头,为我大晏百姓和大晏将士报仇雪恨!”
西戎兵士如今已是惊弓之鸟,陡然被一支队伍挡住去路,心中本就惶恐,听到铁锤声若洪钟的怒喝,更是心惊胆寒。
二王子见她虽然是女子,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哪里敢和她硬拼,立刻又下令队伍转换方向逃离。
哪知,没逃出多远,迎面又来了一员大将,体型彪悍,杀气腾腾,比方才那个女将还要令人胆寒。
这大晏的将领,怎么一个比一个威猛,他们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西戎军腹背受敌,彻底陷入绝望的境地,想起三天前他们杀人庆攻,纵情狂欢的情景,感觉就像一场梦。
原以为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没想到这胜利结束的如此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