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原不肯上套,沉声答道:“玄者,说不清、道不明,可为大道之代——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未成大道者,根本没资格解释何为‘玄’。”
老头子朗声大笑,“非是‘说不清、道不明’,而是‘算不清、道不明’。”
“天下纷纷,宇宙玄妙,莫不在算中。”
“只要算得清天地宇宙,所谓大道,也不过在一念之间而已……”
雒原听得直撇嘴,果然就算在梦境中,老头子也是死性不改,吹起牛来都是直奔天际——让他讲通天大道,他便在天上再立一柱,杠上另竖一杆,虚话堆砌,永远也没个尽头。
“那敢问师尊,如今可算清天地宇宙了?”
“不曾。”老头子轻轻摇头,“我耗费无数光阴,连星海中的一粒砂尘,也未算清……”
难得老头子不吹牛,雒原不禁失笑,“那师尊修行这么多年,到底忙了个什么?”
星光一转,映出落拓道人的缕缕白发,丝丝如雪。
“天地无垠,你我所在的世界,不过是浩瀚宇宙中的一星。而你我,就是其中一粒砂尘。”
“我不求算清天地宇宙,只要能算清一粒砂尘之事,于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