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九重仇离去,水淼淼面纱下的笑意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关上门,双手抓着瓷罐,水淼淼有些恍惚的向梳妆台走去,坐下。 瓷罐丢到梳妆台上‘咕噜咕噜’的滚动着,在梳妆台边缘停下,还差一点就将摔一个粉身碎骨。 “呵呵。”水淼淼突然发笑,将摇摇欲坠的瓷罐接到手中,怎就没有摔呢,摔了她也就有借口扔了,不看了。 打开瓷罐,里面是粉色的膏体。 从手中拉出血色,是很清晰的香味,不得不说水淼淼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取出一点膏体,涂抹在手背上,那颜色像极了少女害羞时脸颊上的淡淡粉红。 使劲揉搓着手背只到充血泛红,彻底掩去膏的存在,水淼淼才转移了视线,慢慢摘下涓涟绫。 镜中的水淼淼,脸上白皙无暇哪有伤了。 触摸着镜中的自己,水淼淼此刻多希望那上面能有伤,一道也好,这个东西就能不算是错送了。 手一路下移落到哪红唇之上,唇上的咬痕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愈合了,可愈合就代表不存在了吗? 手明明描绘着的是镜中的唇,却有酥麻的感觉在唇上蔓延,最近水淼淼午夜梦回时,那梦是一个比一个离奇。 虽然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但从一开始的挣扎抗拒逐渐演变成无法言说的欢喜。 水淼淼闭上眼陷入回忆。 小哥哥,穆安。 在神魔界里的日子,似乎也总能遇到他,若对旁人水淼淼都该起疑了,可对他,除开迷雾里的救命之恩,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于是便获得了水淼淼无限的宽容。 而他也未有负水淼淼的信任,每次都是拼了命的相护,这般相处下来,不知不觉中,便又添了眷恋依恋之感。 下意识的捏上右耳垂,上面没有了那枚红似血的耳钉,水淼淼便总有些不自在,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似缺了什么。 回忆逐渐变的有些混乱,都是与小哥哥在一起时的画面,中间还穿插了些在凡界模糊的画面。 以前从未注意到的细节,一一浮现,一举一动含着情意,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越发的让水淼淼做不到无视小哥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更别提有一个人的印象在相互重叠了。 水淼淼或许是在期盼点什么的,心头泛上若有似无的甜,心空荡荡处便被添上了,可而后涌上来的便似无尽的苦涩。 睁开眼,看着梳妆台上的瓷罐,这就是他展现出来的所有勇气了吗?都能拿自己实验了,却不能来堵门,一如既往的懦弱。 自己难不成还要犯一次傻吗?时刻提醒着自己,她的目的不是天长地久,只是婚书一张,不要在破坏现有的完美局面了。 但若是能两全其美。 自己还配拥有两全其美吗。 脑海里黑白画面闪烁,是老爸心梗倒地的模样,多久了,多久水淼淼没有在想起那些画面了。 久到,水淼淼都要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却没想到,不过是杀情花占据了心上所有,封锁了一切。 画面如决堤的洪水涌上来,下一秒就快窒息,被众人无辜责骂成天地不容的罪人…… 刚看望完闻人仙,并确保其一直保持着昏迷,走出竹篱斋的贤彦仙尊突兀的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着。 杀情花还没有消停,水淼淼身上的禁魔咒怎又起了反应,是嫌他还不够焦头烂额! 没有杀情花的压制,二人之间的感应,应该不包含到心魔上去,不会影响到闻人仙。 对这灵物的作用,贤彦仙尊心里也没个准确的说法,但幸好还有禁魔咒可以兜个底。 右耳垂上被水淼淼掐出印子,微微渗出血滴,水淼淼像是被谁从黑白的围墙之中抽飞出去。 眼底突然多了几分坚定。 多愁善感也有几日了,总该是要定个说法了。 她只是不知道,该依着理性还是感性,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那跳动的热烈,总似在说赌一次,在赌一次…… 入夜,九重仇结束完跟穆苍的交接,夜晚的船上总得有个人做戒备,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自己房间里亮着的灯火,九重仇一时间愣了愣,推开门走了进去。 “淼淼?”九重仇有些惊讶,一步跨进了房间,后知后觉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揉着自己的眼睛。 烛火之下水淼淼未带涓涟绫,玩着自己的手指,听到动静抬起头正见九重仇犯傻,不禁莞尔一笑,顿时胜过万千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