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石阶而上,夜色显得迷离,夜也显得寂静,似乎一切都笼在了这挥之不散的迷雾之中。 石阶很古老很古老,石阶上已经长了青笞,也不知道多少岁月没有人来过这里了,而且石阶有不少断裂的地方,似乎在无数的时光冲涮之下,岩石也随之碎裂了。 李七夜沿着石阶缓缓而上,走得并不快,绿绮跟在身边侍候着。 绿绮张望前方,看着石阶直通于山中,她不由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她也十分好奇,为何这样的一个地方,突然之间引起李七夜的注意呢。 李七夜缓缓而行,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好像有着它的节奏,有着它的尺寸一般,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律。 终于,他们两个人登上了石阶尽头了,石阶尽头不是在山峰之上,而是在山腰之间,在这里,山腰裂开,中间有一道很大的裂缝穿过去,似乎,从这裂缝穿过去,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在石阶尽头,有一道拱门,这一道拱门也不知道建筑了多少年代了,它已经失去了颜色,斑驳残旧,在岁月的浸蚀之下,似乎随时都要裂开一样。 “咕嘟,咕嘟,咕嘟……”当李七夜他们两个人登上石阶尽头的时候,响起了一阵阵咕嘟的声音。 在这个时候,定眼看去,只见拱门旁坐着一个青年,这个青年此时此刻提着一个大酒葫芦,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灌酒,酒水溅湿了衣襟,喝得痛快淋漓。 这个青年,二十光景,穿着一身长袍,长袍虽然有些油渍,但,看得出来,长袍甚为珍贵,金线走底,天蚕绣纹,一看便知道非凡之物。 但是,这个青年却不拘小节,一身好衣服弄得有些脏兮兮的。 这个青年长得俊气神朗,眉如剑,目如星,神态间带着开朗的笑意,似乎一切事物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美好一样。 青年髻发颇为凌乱,但是,却很有神韵,开朗自信,不拘小节,洒脱的气息跃然而出。 他背着一把长剑,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一看便知道是一把了不得的好剑,只不过,青年也未好好珍惜,长剑沾了不少的污垢。 “有人来了。”当李七夜他们两个人登上台阶的时候,这个青年也是十分惊讶,停下了喝酒,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李七夜和绿绮。 一开始,青年的目光从李七夜身上一扫而过,目光不由在绿绮身上停留了一下。 李七夜的道行,那是一目了然的,看得一清二楚,但是,绿绮乃是气息内敛,让他看不透,但,就在这刹那之间,直觉让他认为绿绮不简单。 “荒效野外,竟然还能遇到两位道友,惊喜,惊喜。”这个青年忙是向李七夜他们两个人打招呼,抱拳,说道:“在下东陵,能遇两位道友,实是有缘。” 李七夜轻轻点头,抬头看着拱门,拱门乃是老旧无比,驳斑龟裂,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代了,拱门之上,应有匾额才对,或许是年代久远,匾额似乎已经丢失了。 “里面有邪气。”绿绮皱了一下眉头,不由目光一凝,往里面望去。 “道友好敏锐。”东陵也忙是说道:“这里面是有鬼气,我刚到不久,正琢磨要不要进去呢,这地方有点邪门,所以,我准备喝一壶,给自己壮壮胆。” 说起来,十分的洒脱,换作别人,这样丢脸的事情,只怕是说不出口。 “进去看看吧。”李七夜笑了笑,举步,往里面走去。 绿绮二话不说,跟了上去,东陵也奇怪,忙是说道:“两位道友不准备一下?” 李七夜和绿绮已经进去了,东陵回过神来,也忙是跟了上去,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说道:“我一个人进去是有点心惊肉跳,既然人多,那我也凑一份,看能不能走运,得一份造化。” “造化就没有。”李七夜淡淡地说道:“搞不好,小命不保。” “不要吓我。”东陵吓了一大跳,说道:“我的小命还想多活几万年呢,可不想丢在这里。” 李七夜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东陵也是洒脱,不管李七夜他们同不同意,反正就是跟着进来了。 穿过了裂缝,走了进去,只见这里是山峦起伏,放眼望去,有屋舍楼宇在山峦沟壑之间隐隐欲现。 似乎,这里是一方世界,曾有人居住,但,在这个时候,眼前这方大地显得一片死寂。 不论是起伏的山蛮还是流淌着的河流,都没有生机,树木花草已枯萎,就算能见绿叶,那也是垂死挣扎罢了。 在山蛮峰宇之间的屋舍宫殿,已经斑驳残旧,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岁月没有人居住过了,似乎早在很久以前,曾居住在这里的人都纷纷放弃了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