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晚行人和车子都很少,但也不能超速骑车啊。万一撞到电线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赔偿金。他就算不考虑陌生人,至少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钱包。你说是吧,李代理!喂,李代理?” 煜诚的心思一次又一次的被承美看透了,煜诚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他慢慢转过头用狡黠的目光凝视承美。 “刚刚那一幕真是太惊险了,你不要紧吧?承美小姐!” 在KTV门前等候多时的明曜像是要飞起来似的朝承美奔去,承美抿紧嘴唇,眼底被星芒映照出令人触目惊心的倔强。 “有没有受伤啊?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我帮你敷药也行!”明曜不安的用手拍了拍承美沾满灰尘的衣角。 越过明曜的肩膀,承美静静的与煜诚对视着,一直到风从煜诚身后的芳草上掠过,承美的眼睛顿时悲喜交加。 “刚刚那个小哥真是太过分了!从那边那个路口冲出来的时候连半点减速意思都没有!”为了缓和气氛,煜诚突然歇斯底里的插话道。 “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光是听你这样说就很气愤了!”煜诚、明曜和承美三人并排站在大陡坡上俯瞰起回来,煜诚的脸就像被清扫过的羊肠小路一样清洁,一点心动过的痕迹也没有了。这一发现令承美很迟疑也很沮丧,就连日暮时分一般的霓虹打在明曜亲切的笑脸上时,她复杂的心情也还是难以排解。 “死党你不要紧吧!我看你身上的灰尘比承美还多啊!” “现在终于想到我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男人。” 看着两个男人捧腹大笑的模样,承美的脸上马上恢复过来了。 “且,你才是这方面的鼻祖啊!跟你比起来我不过就是个弟弟。” “再敢这么说!信不信我让你明天没脸见同事!周明曜!跑得挺快啊,臭小子!给我回来!” 周明曜白皙的手指像耙子一样死死禁锢着煜诚的手腕,煜诚又像老母鸡抱着小鸡仔一样环在明曜背后。看着这么油腻腻的场面,承美终于嘻嘻的笑了出来。 “李代理应该是很累了,要不我们两个送你…”煜诚的眼底掠过一阵风霜雨雪,承美的眼睛里也弥漫着雪白的雾气。 “你就算了,我一个人送承美小姐回去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明曜又卖弄似的朝煜诚挤了挤眼睛、努了努嘴,见煜诚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明曜又朝他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煜诚这才慢慢的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煜诚哥走了,承美小姐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和往常不一样了,一向喜欢跟同事笑脸相迎的承美,突然愁眉苦脸的看着前方。明曜连忙顺着承美的眼神看去,但除了远处隐隐约约着浮现出的树影、河影,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周代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恋爱是在灵魂里由浅入深不断转向的感觉,尤其是看着正凛然望向枝叶间星空的承美,明曜突然有种站立不安的紧张感。 “那个,还是让我送你吧。我看你刚刚被吓得不轻,而且这也是分行长下达的重要指令。” 霓虹笼罩的瞬间,明曜的脸变黑了,眼睛也深陷了,那分明就是被极度紧张折磨的样子。 “替我谢谢他,可我现在真的很想静一下,顺便想一些不能说给家里人的事情。” 明曜听得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发黑。等他再次沉默无语望回承美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目光所致,只有安泽河的水面在路灯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样子。 “承美啊!”刚刚那个扣人心弦的一幕,再次从承美的心底冉冉升起,此刻不远的河心也开始泛起粼粼彩霞… “承美,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睡梦中的回忆只是单纯的奢望,但刚刚煜诚紧紧环住自己时的样子却像火痕一样深深的烙印在承美的眼睛里。就连那只手的触感也值得被自己永久珍藏。 “承美?!他刚刚叫的不是新成员也不是李代理,而是最拗口的承美。” “年轻的血沸腾着不允许他(她)在这种烟雾似的梦幻中浪费太多时光。他已经厌倦了这虚无缥缈的占有,他渴望抓住梦境。” 司汤达在《红与黑》里说过的话霎时浮现在承美的脑海中,没错,在第一次与煜诚隔空对视的时候,她便觉一如西伯利亚千年冻土的心变得花团锦簇起来。第一次握住煜诚的手,一条溪流沿着玫瑰盛开的小路一起飘去了远方。尤其在刚刚第一次被煜诚紧紧环绕的转瞬,北冰洋的水汽穿过恶魔般的沙漠、越过浩瀚无垠的平原,最终到达了承美心花怒放的左心室…“而这些感受为何这么强烈呢,就好像命中注定我要和他有渊源一样。”承美不得不懊恼的问起自己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