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澈的嗓音, 把某人的良心狠狠刺了一下。 “薄荷酒,为什么要这么问?” 黑麦威士忌对上对方深棕色的眸子, 里面清澈的映出自己的身影。他整理一下思绪:“为什么要问这种可笑的问题?” 在组织这种属于黑暗世界的地方, 听到这样的诉求,就像是在在一群肉食主义者面前讨教甜菜汤的做法一样滑稽。 薄荷酒没有回答,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夜风微凉, 露台上挂满五颜六色的彩灯,一行闪着黄色光芒的‘coffee’标语下, 青年的笑容里似乎涵盖些难懂的情绪。 黑麦像一个扫雷仪一样一点点试探般的温润了语气:“我们本来不就是朋友吗?” “本来就是朋友?”薄荷酒恍然大悟,“对呀,我们本来就是!” “嗯。”黑麦将桌上的黑咖啡喝掉,“那么,等我消息。” 与CIA的生意,看来要再斟酌一下。 薄荷酒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在暗示自己? 赤井秀一把自己没有拆开的咖啡糖包推到薄荷酒那侧。黑色的长衣卷着夜色的倦怠, 匆匆下楼消失在路口。 薄荷酒兴致勃勃地把黑麦送的糖包也全倒进自己的咖啡里,雕花的铁勺在杯中转啊转, 让夜幕也变得深沉了。 他的思绪回到了童年时,那座满院长满荆棘蔷薇的陈旧教堂里。 阴云密布的天空, 震耳欲聋的钟声。 修女姐姐死前在自己耳边温柔地诉说: 世界只是一出悲惨的戏剧, 每个人的死亡都是角色的谢幕。只有谢幕最完美的角色才会被观众记住。 薄荷酒的卡布奇诺有点凉了, 他轻轻抿了一口。 就让我毫无意义的人生,迎来灿烂的终结吧! - 降谷零回来的很晚,一进门就看到了脏东西。 不对, 这个形容有些冒犯, 更准确应该是“怪东西”。 一个人形躯体正对着自己。躯体身上的白纱虽然没有弹力, 却意外的修身。脊椎处一条蓝色的窄丝带连接着下面的短裤——这是浑身上下唯一不透明的布料。 降谷零一瞬间想起了下属行李箱里的蚊帐。 原来不是蚊帐, 而是睡衣。 莲野诚扭过头,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微妙,让人看不出是嘲讽还是愉悦:“啊啦,降谷前辈回来的很晚嘛。” “嗯。”降谷零淡定地从莲野诚身边经过,去到厨房用马克杯接水。 “前辈,你……”某人有点迷茫。 降谷零抬起头,微笑:“什么事?” “没,没怎么。”莲野诚在心中把能想的起来的漫画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降谷零为莲野诚接了一杯温水,走过去递给他,目不斜视:“目前气温还没高到可以穿夏季睡衣的程度,小心感冒。” 在组织潜伏这么久,做过无数任务,情/趣睡衣他还是认得的。下属追求名利,曾经被自己批评过,看来是老毛病又犯了。 想到这里,降谷零的目光又冷下来。恩威并施,才是一个好上司应该做的。 降谷零肆意散发着极高的压迫感,俯视眼前的下属。莲野在感受这种压力的同时,内心不忘雀跃。 来了来了,这个表情和漫画里霸道总裁看到男主角穿这个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莲野。”降谷零的目光忽然凌厉起来,“既然你在1月份就迫不及待的穿夏装,那么就顺便也把上班时的衣服换了吧。” “欸?穿成这样上班,其他同事会有意见的吧。”青年杀手的脸红了一下。 自己可是1v1战士,不接受那种奇怪的剧情的。打咩打咩! 鬼使神差的,降谷零get到了下属的意思,“我是说,让你穿夏季的衣物上班。”不是说的这件!!! 降谷零本想说完这句话就去睡觉,可回房的必经之路被下属挡住了 莲野诚咬着嘴唇:“那,除了这件事情呢?”您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青年杀手在降谷零面前转了一圈,轻盈的白纱飞起来,一副非要发生点什么的样子。 降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说服自己眼前只是一只和在警校夜训时看到的大蛾子一样的生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只蛾子最后被松田拍死了,他现在也有这样的冲动。 “莲野。”降谷零停顿一下,把自己的条纹马克杯递给他,表情真诚,“请帮我接一杯热水,谢谢。” “好的前辈!” 趁着莲野诚捧着杯子跑进厨房,降谷零回房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他站在房间中,回溯了一下刚刚的行为,在确认并无纰漏后,关掉了卧室的灯。 薄荷酒端着水杯,看到上司卧室的门并没有为自己敞开。 他闷闷不乐地放下杯子,温热的水汽也无法温暖他受伤的心灵。 降谷零竟然骗自己! 看来,要用那一招了! - 午夜,熟睡的公安长官被一通电话扰了清梦。 电话里,风见裕也的声音透露着急促:“降谷先生,刚刚有一个匿名电话打来,说CIA在日本逮捕了一个归国学者,让我们严查。” “匿名电话?”降谷零揉了揉眼睛。 “来源已经查过了,是下町桥那边的公用电话亭。” “先等一下。” 降谷零翻出枕头下的手/枪。他打开房门,悄声无息地来到莲野诚的卧室门外。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里面开着灯,傍晚才刚铺好的床单上,天蓝色的被子卷成一团。可是并没有人在。 降谷零走了进去。 “前辈,你来我房间有事吗?”门外忽然传来莲野诚的声音。 莲野诚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走进来,他仍然穿着那件睡衣,发梢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皮肤有些泛红,大概是水温很高的缘故。 手机里传来了风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