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平常的军营之中,大头兵们述说着怨言。
“该死的,那些兵头一日三餐管饱,顿顿有肉,我们却连肚子都填不饱。”
“就是说啊,听说已经饿死几百人了,上官们都开始打主意到人肉上了。”
杨铭混入其中,不停的带着节奏,他站了起来,昂扬的说道:“兄弟们,我军粮草已断,我等已成弃子,我们不能眼睁睁的成为上官们的锅中肉食。”
一个大头兵有些疑惑:“你谁啊?营中有你这号人吗?”
杨铭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快要饿死了,再不反抗就要被人肉了。”
一个脸色苍白,被饿得好似白面鬼的士卒声音干哑的说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铭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敌军手中有粮,唯今之计就只有造反,投靠杨公。”
一个脑袋有些机灵的士卒有些担忧:“敌军多为妖怪恶魔,听说那姓杨的专食童子之肉,我们怎能去做人奸?”
杨铭摇摇头:“不要信!这些都是谣言,军官骗我们的,杨公贤名远传,有仁者之心,此番造反也是顺应天命。”
“而且,我还听说景都城已经被那些没卵子的人祸害了,景公主被软禁,丞相被抄家,我们此番打仗不过是大人物们的乱斗,何必要为了他们苦了肚皮呢?”
“昨夜有狐仙精怪呜呼,大隋兴,大宝王,今日一犬吐人言,景氏衰,杨氏兴,看来天命已北移,我等岂不顺应天命?”
不少士兵有些意动,王朝兴亡对于他们来说也比不过一顿饱饭。兵头们视他们为蝼蚁,他们也不可能心诚悦服。
之前的士卒还是担心:“不行,造反可是要砍头的,季将军是大修士,我们一拥而上也不能对他产生伤害,还是老老实实的屈服他们吧!”
杨铭眼睛一瞪,忽地拔出大刀一刀砍了那与他唱反调的士兵,人头落地,鲜血四溅,营中满是惊骇的目光。
杨铭摸了一把杀人不沾血的宝刀,吐了一口口水道:“唧唧歪歪什么,叫你造反就造反。”
他环了一眼周围满是惧怕的目光笑了一下,和颜悦色道:“举大事嘛!有一两个祭品很正常,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造反?”
刀光洋溢着白色的光波,好似述说着割掉一个人的脑袋是多么容易。
营中的士兵们都醒悟过来,人在船上,下不去了。
等下去是死,不跟着这小子就要被砍死,只能反了。
“草他娘的,反了,老子饿得没力气,但砍人还是有力气的。”
“抄家伙,砍人吃粮。”
“对,那些军官营中有粮食,我们去抢。”
“冲啊!”
军营之中最大的一处军帐,季年有些气急败坏,对着督粮官大发雷霆。
“军中的粮食撑不过三日,你说该怎么办?”
督粮官满脸惶恐:“将军,粮线被断,北方到处都是叛军,我们想运也运不进来啊!”
“可恶!”
季年气得一巴掌劈死眼前的废物,之后哼声对着其他将领道:“为今之计就只有就地取粮了,让那些修灵人出手,把妖怪们的尸体都给抓来。”
一个将领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尸体惶恐问道:“将军,叛军出没无迹,怕是不能应付眼下的困局。”
季年思考一番后,眼中露出一丝冷漠:“十抽一杀,充作军粮。”
声音落下,满营皆骇。
忽地,军营之中呼喝声齐发,好似万马奔腾,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季年神色一变,怒道:“哗变?!好大的胆子,竟敢造本公公的反,正好有借口杀来当军粮。”
恐怖的威势在帅营之中蔓延,属于灵纹大修士的浩荡气焰卷起一阵阵的风波,几个爬伏的军官难受的无法呼吸。
季年冷哼一声:“走,随我出去镇压叛变的士兵。”
一声令下,军官们纷纷跟随季年杀了出去。
军营之中。
仿佛过年放爆竹一样热闹,又好似闹洞房一样喧嚣,整个世界成为了黑红的摩诃地狱,每个人的利刃都不分彼此。
北伐军哗变了!
十几日以来的饥饿,军官们粗暴的管制,再加上杨铭的火上浇油,终于让这支军队暴乱了。
士兵们向着军官们的营帐冲锋,人在最饥饿的时候是兽性最重的,就像山野中的猎人会避开饿虎、饿狼,因为饥饿会战胜任何恐惧。
包括秩序。
一群群绿着眼睛的野人数之不尽的冲入军官们的聚集地,平时喝着兵血的兵头们从懵比之中被砍了头,成为一块块下嘴的血肉。
混乱之中杨铭趁机放火,燃烧整个军营,这下这个火药桶真的着火了。
但是暴乱的士兵遇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那就是来自高级修灵人的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