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车道大路边停靠了一辆红白色的三轮的士, 橙黄色的近光灯闪烁几番催促着活人赶紧上车赴宴。
两人拖着行李箱离开小卖部,朝着路边的三轮的士走去。仅仅一眼,余玉原本有些高兴的情绪一下坠落谷底。
半只手臂长的玻璃车窗内,有着鲜明下颚线的男人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车灯闪烁一下, 只听“咔哒”一声脆响, 红色的三轮车门被弹开, 晃晃悠悠地半开露出里面的双人座椅。
看上去很人性化,但也遮挡不了三轮司机是个纸人的事实。
余玉浑身上下如坠冰窖,拉着行李箱的右手紧了松, 松了紧。
“果然是这样啊。”
身旁的学姐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这让余玉僵着脖子侧头看她“学、学姐”
天色昏暗,让学姐脸上的笑容都带着些不可捉摸的意味。余玉只听她哼笑一声,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司机是纸人这件事。
“玉啊,”她唇角上扬,耐心解释道, “你看过寂静岭吗”
寂静岭最经典的恐怖片。
余玉为了锻炼自己不怕鬼, 也曾在黑夜中戴着耳机抓紧被子胆战心惊地观看过。
她点了点头“怎么了吗”
“很复杂的情况呢。”罗学姐轻笑一声, 抬手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但里面的纸人不为所动, 死板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她似乎有些遗憾地叹息, 随后继续道“简单来说, 我们现在正处于里世界之中。”
“不出意外的话, 接下来看到的所有人都会以纸人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
余玉那不是糟糕透了吗
一想到不久前在小卖部那里第一次与纸人面对面接触, 小学妹的手就想再扔一次老式座机。
但显然, 探险两人组中只有她这么觉得。因为罗学姐的脸上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还带着惊叹。
“做得好逼真啊。”余玉甚至听见她小声地赞叹。
或许身为冥府的实习人员,罗学姐看得太多了吧。
余玉带着不知道怎么描述的复杂心情和学姐一同上了三轮的士的后座。
行李箱被她横着放倒在自己脚后压着, 不然后座这点空间没办法将行李箱带上来。
“不过不用怕,”大概是自己害怕得太明显了,罗学姐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就当作来鬼屋逛了一圈吧。”
余玉“学姐,我没去过鬼屋。”
在夜晚看恐怖片都算是她的极限了,进鬼屋抱歉,别人或许会尖叫着跑出来,她可能会拖着工作人员一起哭着跑出来。
学姐一怔,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那,你就想成下乡深入基层,了解基层情况放心,有我在呢。”
余玉
虽然在学姐身边,她一如既往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安全感,但
谢谢,感觉周围都红透了呢。
很难想象冥府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坐在一路畅通的三轮后座,余玉想起之前她们好奇问过学姐有关冥府的情况。
“是秘密,”学姐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我签了合同不能透露秘密的啦。”
再说一遍,冥府真的很与时俱进。
当然,也真的很红。
恐怖片和社会主义一旦扯上关系,感觉画风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余玉轻拍自己的脸颊,强打起精神。她转过脑袋,侧头看向玻璃窗外。
车外已经黑蒙蒙一片,只不过乡村的天比城里的天要暗得晚点,八点多的天上还带着一丝橙红亮光,借着这点光亮,余玉看见了不断向后移动的路边长草和田地。
“真有趣,”学姐忽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看这个纸人的手都没黏在方向盘上,但车子却还一如既往地向前开。”
这话的确没错。
余玉定睛一看,纸人司机的两只纸臂垂落在身侧,但身前的方向盘却像是有人在把握一样左右微调保持平衡。
她心里默念着“下乡深入基层”“社会实践调研”,硬生生将恐惧按在了心里最深处。
不、不过是里世界只要把那个什么婚礼请柬搞定,一切就会恢复原样吧qvq
“不知道能不能搭话。”罗学姐这么说了一句后,神情自若地开口向开车的纸人司机搭话,“师傅,你知道邵家吗”
邵家。
余玉心里想起了先前学姐问她的问题。
但很遗憾,她回想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名,没人姓邵。不如说余家村大部分人都姓余,至于姓麻的人家就更没有了。
学姐说那个穿着新娘服的女鬼叫麻娘。
不管是麻娘还是邵家,余玉都不认识。
面对罗学姐的问题,纸人司机默不作声,只是加快了车速,等到三轮车彻底停下来的时候,余玉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