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诗琴抄起书桌角落放好的一沓子画好的黄符,静步贴近了鬼嫁娘的身后。
自从先前那一声过后,余玉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无可奈何地爬起身盘坐在床上,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床帘外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奇怪声响。
但余玉确信自己不可能听错。
先是昨天早上无故破碎的贴墙镜,散落在碎镜子里的人脸依旧让余玉刻骨铭心,然后是现在凌晨发生的巨响。
好像这一切只有她能发现察觉一样,玉容和乐乐始终没有看见、听到什么动静。
就像现在,寝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刚刚的声音醒了过来。
还有罗学姐,现在连罗学姐也发现不了这些不对劲
余玉攥紧了身上的被子,心惊胆战地听着和她似乎仅隔一墙距离的拍击声。
真的只有她才能听见吗
余玉欲哭无泪,咬牙抖手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发出尖叫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才停下,此时她的后背一身冷汗,双手也几乎脱力,只是凭着本能僵住横放在自己身前。
睡前还觉得空调温度有点高,此刻,余玉恨不能把制冷空调给砸了。
浑身上下像是被冰块笼盖一样,她的表情僵硬,紧攥着被子靠坐在墙壁前一动不动。
走、走了吗
余玉心里半松了口气,伸出右手摸向自己的手机。
惨白刺眼的屏幕亮起,她眯了眯眼,终于看清了屏幕上的时间。
4:43
这可不是个好时间啊
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失控的砰砰声从胸口传出再砸进余玉脆弱的耳膜。
脱力的手臂再也拿不手机,只是稍不注意,屏幕光就此跌落下去,
然后猝不及防之间,余玉在自己的正前方看见了一件织着惨白奠字的红盖头。
余玉啊啊啊啊
她张开嘴,却惊恐察觉自己完全不能发声。
海浪般涌来的惊恐与害怕让她迅速缩向离红盖头最远的地方,后腰紧紧贴在栏杆和墙面形成的夹角,余玉惊恐地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嗓子依旧发不出声音,尖叫声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混乱的大脑将思维搅乱得一塌糊涂,瑟缩在床脚的女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盖头几乎把身子伸进来了一半
猩红与枯黄色交织,奇特诡异的新娘服软塌塌地贴在床铺上。
鬼嫁娘僵硬得如同卡顿的视频,一点一点地扭过头来,将那冷白色的奠字对准了余玉所在的方向。
“你逃不掉的”
似愁似怨的女声响起,鬼嫁娘伸出腐坏的双臂,黑色的指甲缝间钻出了不断蠕动的白色蛆虫,手上的皮肤腐黑带着裂纹。
余玉头一次后悔自己这么把视力保护得这么好。
“你的命运、命运”
“将代替我”
越来越近的红白色盖头最后蓄力,猛地扑向余玉,发出几乎刺破耳膜的诡谲尖啸
“成为下一任的新娘呃”
红盖头被紧绷住,在余玉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目光中,鬼嫁娘“嗖”的一下被一股巨力往后扯飞出了她的床铺。
余玉
她呆愣了一两秒,像是才学会如何喘气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让跳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胸腔。
嗓子明明没发出过声音,余玉却觉得喉咙撕心裂肺的干热痛涨。
双臂早已失力,手心的冷汗擦也擦不完。
“嗯怎么了”
隔壁床铺传来颜玉容迷迷糊糊的声音听见室友的声音,余玉紧张的情绪这才缓和了几分,喜极而泣之间想要开口说话。
余玉
嗓子依旧没能发出声音。
想了想,她还是拖着被子小心翼翼地挪到床头,去偷瞄刚刚被鬼嫁娘弄开的床帘大缝。
要是正面碰上了,她就立马钻被窝
这样想着,余玉一眼看见了床铺下面,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右手死死拽住鬼嫁娘头上的红白盖头,像是包东西一样包住鬼的整个脑袋,然后开始拖行
那、那是,罗学姐
余玉脸上表情扭曲,又高兴又害怕。
但为什么学姐现在,看上去比鬼还要像鬼啊
这一边,罗诗琴费了老大的劲才把死命挣扎的鬼嫁娘抓住,没让对方扑上去吓晕余玉。
两只有力的双手迅速将盖头的四角包裹起鬼嫁娘的圆润的脑袋,罗诗琴从板凳上跳到瓷砖地上,然后一鼓作气将对方从高处栽倒在地
相信科学的黄符纸被正正贴在鬼嫁娘的后心,罗诗琴抬起左手,将一沓子不知道有用没有的相信科学马哲光辉量子力学符纸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