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鸣有事,符盛蓝就待在家里了。
昨天难得睡了个好觉,时间不长,却质量极高,让他第二天精神好多了,也让外公符滨河更加坚信,自家的外孙就是需要一个小伙伴才好。
大人的事让他们大人处理去,小孩最重要的就是快乐成长。
不过一鸣那孩子怎么老是拖拖拉拉的,都多少天了还没有跟盛蓝提合作的事吗
符滨河心里琢磨着再催催他。
符滨河上班了,就剩下符盛蓝一个在家。
他左手弯起,仿佛有一架透明的小提琴放在了他的左侧的锁骨上,左手拿琴,右手握弓,尝试演奏一首无声的乐曲。
但他还不能练琴,他和符滨河约好了,要等后天的检查报告出来之后,看情况恢复训练。
符盛蓝继续翻看那本没有读完的书,盯着书页的文字一个都看不进去,先是倒了橙汁,又换了位置,再换了本书,却总是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最后以他以前绝对不会有的姿态躺在了沙发上,再次违背他日常的行事准则,无所事事了起来,脑子里回响的是简一鸣的钢琴。
称不上完美无瑕的琴声,符盛蓝闭上眼睛的时候都能想到他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但温暖的情绪不断传递过来,驱散了过去连夜的寒冷。
音乐是能直接传递情绪的媒介,比其他所有都来得快速直接。
符盛蓝有些苦恼,他想找谁商量一下,翻遍了通讯录都没有找到第一眼看见就会拨过去的存在。
妈妈不行,他不能再给妈妈添麻烦了。
爸爸,不适合。
爷爷,更不适合。
外公刚刚面对面的时候说不出来,符盛蓝不觉得自己打电话能说。
外婆。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往下滑,没有几个名字就到底了。思索片刻,算了时差,符盛蓝才打电话过去给外婆。
符盛蓝刚出生的时候是焦怡带的,虽然小孩子没有清晰的记忆,但那段时间的照顾确实让他对外婆无比亲近,后来由于他父亲的原因,焦怡很快就回国了,他和外婆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克洛艾第一次病发的时候。
克洛艾患的是骨肉瘤,无药可医的疾病让原本就充满裂痕的家庭再也无法维持和平的假象,焦怡的到来很好地安慰了在那场飓风般的争执中、夹在父母中间无所适从的符盛蓝。
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家是如此残破的时候,是焦怡的怀抱让他找到了安全感。
“临城今天天气好吗,盛蓝”焦怡温柔的嗓音很好地抚平了符盛蓝的紧张。“现在临城正值春夏之交,我最喜欢的时间,像海盐味的三明治,咸咸的蓬松柔软,出去玩还是待在家都很舒服。”
在外婆的引导下,符盛蓝一点一点把他回国这段时间的事告诉她。
其实大部分的事焦怡已经从符滨河的嘴里听过了,但符滨河的视角和符盛蓝的视角肯定不一样。从丈夫那里只能看出他是怎么过的,从符盛蓝口中才能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符盛蓝从来不缺物质条件,但他迄今度过的时光里,却鲜少快乐无忧的时候。
听完他讲,焦怡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比起国外这乱糟糟的坏境和无孔不入的记者,国内的坏境显然对他更友好。尽管焦怡也不是很放心符滨河单独照顾孩子以前符淼和符滨河单独相处,两个人就像火药遇到了火星,丁点的事都能吵起来。脾气相似的父女,相处得尤其糟糕。
“所以你想喜欢一鸣的钢琴吗”
喜欢这个词,对符盛蓝来说有点陌生。他沉默了片刻,焦怡在电话那头耐心等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喜欢的,很喜欢。”
“想要多听一点,想要和他一起演奏。”
“那盛蓝要主动一点。”焦怡在电话那种笑弯了眼,对孩子的变化乐见其成。“交朋友是需要努力的,你要经营彼此的关系,加深和对方的联系。听说一鸣下学期有室内乐考试,他应该还没有合作的小伙伴,你尝试去问他怎么样”
“我的合奏并没有很好。”
“那正好,一鸣也没有接触过。”
“可是”
“尝试一下吧,说不定一鸣也在苦恼这件事呢”
“”
“勇敢一点,盛蓝。你知道你可以的,这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对吗”
“对。”
以前别人是怎么邀请我的
符盛蓝试图回忆他寥寥无几的合奏尝试。
毫无记忆。
符盛蓝想不到怎么开口,最后打开了搜索,结果底下出来一大堆表白的经验。
符盛蓝今天无语的次数大概是上一周的总和了。
符盛蓝想不到的,简一鸣也想不到,可他背后还有一个符老头冤魂不散地追,简一鸣宛如被猫逼到了墙角的老鼠,最后闭上眼睛把心一横,直接发信息过去问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