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温下意识地朝声响的发源地瞥了一眼,原来是有人跳楼了,只是跳楼的人着装要比刚才的农夫得体,他的手中捏的不是铁路农场抵押债券,而是某家不知名铁路公司的股票。
“阁下,还是菲尔莫尔总统和您在任的时候好啊,还是您的财政部长当得好,大家都有工作,都能发财,不像现在,什么都一团糟。”科温的马夫忍不住感慨道。
马夫的认知有限,他只知道菲尔莫尔和他的内阁在任的时候大家都过得很好,而新总统布坎南上任之后,一切都变得糟透了。
“去百老汇的道儿咖啡馆。”科温对马夫说道。
他的心情糟透了,华尔街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由于纽约市政大楼位于百老汇大街的北端,这条繁华的街道挤满了抗议和趁乱购物的人,道路几乎被人流阻塞的水泄不通。
好在科温的马夫非常聪明,他喊出了科温的名字以及曾经的职务。
人们竟对这位前财政部长充满了爱戴之情,自觉地为科温让出了一条路,甚至还有不少人请求科温重新出任财政部长。
听到这些话,车厢内的科温只是不住地摇头苦笑。
“科温阁下,稀客稀客。”
咖啡馆的店主道尔见是科温大驾光临急忙亲自上前招待。
美利坚官场鲜有人走茶凉一说,这些曾经的联邦政府高官,卸任之后仍旧是掌握着丰富社会资源,声望和影响力都极高的地方乡贤。这样的大人物,道尔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大家都在怀念您和菲尔莫尔总统。”道尔引着科温寻了一个好位置坐下。
“科温阁下,好久不见。”科温刚刚落座,便有人走到他跟前向他问好。
“哦,原来是范达泽阁下,我正想到您的水晶宫商场一饱眼福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您。”科温热情地邀请范达泽坐下。
科温和范达泽有过几面之缘,他对这位美利坚零售业巨头并不陌生,只是站在范达泽身边的这位面容瘦削的男子,科温并不认识。
“还好您没去。”范达泽耸耸肩。
“您为什么这么说”科温有些惊讶。
“到处都是寻死腻活的人,那些疯子把我的商场当做他们的坟墓。跳楼的人弄碎了好几块玻璃。还有那些趁乱打劫的匪徒,一到晚上简直无法无天。”范达泽抱怨道。
“水晶宫商场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暂停营业了。”
水晶宫商场是全美最大,利润最为丰厚的商场,商场关停一天,范达泽的损失都是按照五位数计算的。这令范达泽心如刀绞,犹如有人在他身上割肉一般。
“无数人的财富在一夜之间蒸发,引起骚乱是必然的,我们只能祈祷上帝将我们从这次绝境中拯救出来。”科温苦笑道。
“瞧我这记性。”范德泽拍了拍发量稀疏的额头,似乎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旋即他将盖瑞特拉到自己身边,向科温介绍道。
“这位是大西洋铁路公司的总裁盖瑞特。”
盖瑞特也殷勤地和这位已经卸任的前财政部长握手。
“很高兴认识您,不知您是前任大西洋铁路公司总裁还是现任总裁”科温对盖瑞特的职务有些好奇。
大西洋铁路公司虽然比不上纽约中央铁路公司和伊利铁路公司这两家美利坚龙头铁路公司,但也是东部地区屈指可数大型铁路公司。
还是财政部长的时候,科温就对大西洋铁路公司有所耳闻,据说大西洋铁路公司的控股东是他的老熟人梁耀。传闻另一家梁耀控股的铁路公司,也就是加利福尼亚铁路公司将要更名为太平洋铁路公司。
当然,这些只是未经证实的传闻。
不过传闻也未必假,8月的时候科温就曾听到过一些范德比尔特和梁耀父婿二人从铁路行业撤资。
现在看来这些并不是传言,否则的话,盖瑞特也不会淡然自若地在纽约的咖啡馆和老友范达泽喝咖啡。
“承蒙梁先生的信任,大西洋铁路公司从创立至今,暂时还只有我这位总裁。”盖瑞特呵呵笑道。
这次危机也波及到了大西洋铁路公司,短短两天内大西洋铁路公司的股价暴跌了16,凭空蒸发了27万美元。
好在经历过第一天的暴跌之后,大西洋铁路公司股价第二天的跌幅便趋于缓和。
毕竟大西洋铁路公司运营情况良好,没有多少泡沫,手里头可是实实在在地掌握着马里兰州州内的铁路专营权,以及从巴尔的摩到费城,费城到纽约这两条利润堪称铸币机的线路。
损失27万美元虽然心疼,但盖瑞特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今天能像您这样泰然自若地坐在这里喝咖啡的铁路公司总裁可不多了。”科温拿起一块方糖丢进热气腾腾的咖啡中,他一面搅拌着咖啡,一面问道。
“此前我听说梁先生和范德比尔特先生从铁路行业撤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