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阵雨浇灭了巴达维亚午后的燥热。
巴达维亚总督府。
这个建成将近两百年的建筑,它的主人还是第二次感到如此沮丧。
上一次巴达维亚总督如此沮丧,还是在他们丢掉一个叫做福尔摩斯的岛屿之时。
荷华之间的冲突,始于婆罗洲岛,但在梁耀介入之后,荷华战争的影响已经不仅局限于婆罗洲岛。
尤其是爪洼海海战结束之后,巴达维亚的荷兰裔居民就开始抱怨他们的生活物资不足,物价奇高。
自荷兰东印度公司时代起,荷兰人就已经统治了这座城市长达两百年之久。
但以重商主义为立国之本的荷兰,本来就对工业不重视。
不要说巴达维亚,就连荷兰本土的工业都不甚发达,就连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造船业,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弱。
巴达维亚的上层荷兰人的高质量生活是建立在发达的海上商业贸易上的。
一旦海上商路受阻,他们的生活质量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下降。
此前在加州宣布对荷印当局禁运的时候,巴达维亚居民最多也就只是买不到加州物美价廉的煤油。
不过煤油还有其它产品可以替代。
眼下爪洼海海盗横行,严重阻塞了他们的商路,巴达维亚现在缺乏的可不仅仅只是灯油这一种产品。
“3月25日,两艘商船在爪洼海遭遇海盗的袭击,其中一艘为海盗所占领,一艘成功逃离。
据逃回来的船员汇报,这些海盗所乘驾的船只是蒸汽船,不是一般的海盗。
3月27日,一艘响应征召前来巴达维亚的武装商船同样在爪洼海遭到海盗的袭击,虽然成功逃离,但船只受损严重,目前正在紧急维修”
巴达维亚总督特维斯的助理正在喋喋不休地向特维斯汇报近来的情况,时不时抬头看着特维斯的表情变化。
只是总督大人的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从头到尾,都如同这该死的天气一般阴沉。
“梁耀是有备而来啊。”
站在窗户前的特维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自从梁耀介入婆罗洲的荷华战争之后,糟心事可以说是一件接着一件。
很显然,这个中国血统的年轻人很清楚自己的要害在哪里。
不用助手明说,特维斯也清楚,进来爪洼海海盗行动猖獗,肯定和梁耀脱不了干系。甚至连梁耀本人也参与其中。
不过就算知道,特维斯现在也是无可奈何。
在新的海上力量得以集结之前,他只能选择像鳄鱼一样在暗流伏视,等待最佳的反击时机。
“让受征召的船只在爪洼海海域之外完成集结之后再来巴达维亚。”特维斯说道。
“但这样的话,很多受征召的船只,恐怕不能够按时抵达巴达维亚。”特维斯的助手迟疑片刻之后说道。
“相比时间,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减少损失。”特维斯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他又何尝不想迅速让受征召的船只完成集结,然后迅速给梁耀来个雷霆一击
“我知道了,阁下。”助手点点头说道,随即向特维斯请示下一个问题。
“兰芳公司的大总制叶汀凡来巴达维亚投奔我们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安置好他们,监视他们的行踪。”特维斯说道。
特维斯已获悉东万律失守的消息,只是他还不知道梁耀会如何处理兰芳公司,叶汀凡现在对他有没有价值,特维斯尚不清楚。
“还有一件事情,阁下,这是比较糟糕的消息。”
说着,助手递上来一封书信。
“安特生将军已经派北上包围了坤甸,坤甸目前的局势对他们很不利,安特生将军请求我们早日派遣援兵,协助他收复坤甸”
得知这一消息,特维斯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气得暴跳如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忍不住大声咒骂道“安特生这个混蛋”
和阴雨连绵的巴达维亚不同,此时的加州首府萨克拉门托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在1854年4月1日。
也就是加州迎来她第四个建州节之时,萨克拉门托的州政府办公大楼,州议会大厅,州法院终于建成。
州政府,州议会,州法院再也不用和圣弗朗西斯科市的相关单位公用一个办公地点。
州政府、州议会、以及州法院的搬迁,让地价沉寂已久的萨克拉门托迎来了一波上涨,精明的店主们也趁机抬高了铺面的租金。
不过这些涨幅,比起淘金热刚刚初期萨克拉门托的地价涨幅,可以忽略不计。
加州行政、立法、司法中心的变迁这对普通人的生活有些小小的影响。
比如说以后州一级的审批只能到萨克拉门托办,有些官司要打萨克拉门托的法院打。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