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城很大,平民百姓以百万计,但是权贵阶层就那么多。 有资格和渠道知道太后娘娘赏赐琅琊王府的事儿,基本就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裙带家眷亲朋,觉得这事儿可能影响到自己,或者能谋求点什么好处,防患一些损失的,那就是三品以上大员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最先在传话,说太后娘娘要给琅琊王和房三小姐指婚,目的是平衡朝堂局势,要么削弱宰相房杜魏的权柄,要么对九州府做出一切牵掣。 从太后娘娘这样丰厚的赏赐来看,她似乎纯粹是出于公义和朝廷需要做出这样的调整,而不是觉得房杜魏和琅琊王府有不臣之心,需要敲打一番。 既然如此,某些旁观者幸灾乐祸带来的愉悦感就没有那么强,而对于房之湄来说更不需要担心什么,她只想求证这事儿的可信度。 房之湄便去问房杜魏了。 面对自己的爹爹,房之湄并不需要拐歪抹角、旁敲侧击,只是询问的时候有些羞涩。 房杜魏却否认了:“虽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但太后娘娘心性沉密,城府深阻,爱憎喜恶难见于容色。宫中没有旨意传达之前,都只是一些人在放风试探,不必介怀。” 听到房杜魏这么说,房之湄自然是失望之意溢于言表,可是房杜魏却又告诉她,他在散朝后和秦守安说好了,让秦守安陪房之湄去参加诗会。 房之湄便琢磨着,能够坐稳执宰之位的人,要说不擅长揣摩太后娘娘心意,绝无可能,只是爹爹位高权重,不可能贸然妄意宫中意图,以免多生纷争。 可他应该也是分析出了一些东西的,否则哪能在散朝的时候和秦守安讲这种事情?其中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有事吗?我现在去九州府。”秦守安伸出手来,在房之湄的头发上拍了拍。 语气中有些感慨,儿时的青梅竹马露出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而他却已经要去九州府坐堂了。 按照规章制度,这时候很多衙门的官吏和社畜没有什么区别,九州府的普通官吏还有定期的休假,可是他这个府君却是没有的,如无特殊情况,每天都要去九州府坐堂。 好在他是王爷,总享受特殊,制度对他来说也是灵活的,只要不太过份,言官参他坐堂懈怠,偎慵堕懒,倒也问题不大。 老王爷秦恒,就常常在坐堂的时间里在花街柳巷游荡,甚至招来名妓于九州府狎玩享乐,隔三差五就被言官参上一本,却也没什么事。 反正作为皇室宗亲,沉湎享乐才是正道,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名声。 在如何做好王爷这一份有前途的工作上,秦恒给了秦守安一个完美的示范,秦守安决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已经有这样的底气了,毕竟老父亲只是在江湖上搞搞送上门的女侠,偶尔抓了一些来头过的。 秦守安可是搞了江湖上一个顶级大宗门来着,老父抓的女侠里,也没有比山主来头更大的。 “守安哥哥,昨天上午皇后娘娘就回宫去了。”房之湄任由他抓着头,有些娇声娇气地汇报着。 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毕竟指婚的事儿传遍了整个三坊七巷,很多人看着她,大概觉得她是在向未婚夫婿撒娇吧。 “嗯,我昨天中午就见着她了,我们还去了好玩的地方。”秦守安及时打住了。 小时候他和其中一个去了一个地方,另外一个是绝对也要去的。 现在可不行了,皇宫不能乱闯,更何况是地下宫殿?房之湄进宫很方便,可是荣宝宝也未必带她去过重生殿。 “皇宫里还有好玩的地方?我怎么不知道?”房之湄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做作出的娇憨和天真,明亮的眼眸狐疑地转动着,皇宫里好玩的地方莫非是皇后娘娘的闺房、凤榻? 房之湄也常去宫中陪荣宝宝,只觉得皇宫里夏日里比较阴凉,其他季节就有些阴森森的,连太后娘娘都不愿意多呆,没事就起驾去皇家别院里小住。 “我看了宫中女官跳舞。”秦守安随意糊弄过去,而且宫中的女官舞蹈,确实好看,那种气度和优雅,还有钟鼓乐团的配合,在外面是很难见到的。 “爹爹说,你会陪我去参加诗会。”房之湄也没有多去吃味荣宝宝,反正自己和守安哥哥之间还有太后娘娘指婚的可能呢,荣宝宝就只能在房之湄的大婚之日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打滚了。 不,不,这事儿还没定,自己可不能得意忘形,房之湄提醒着在对荣宝宝的心态上已经有些得意忘形的自己。 “是啊。你不记得在小时候,我就能三步成诗吗?”秦守安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大凡接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就能够背诵几百首千古绝唱,那是放到任何一个时代,都能横推万古诗文的巅峰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