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之湄听着秦守安和房之山闲聊,似乎对夫妻之间的生疏隔阂毫无芥蒂,心中不禁焦急。 她画那小册子,虽然不是真的用来给哥哥嫂嫂看的,但房之湄也是真的关心他们啊,便有些迫切地催促: “大哥,你还是要想法子讨的嫂子欢心,她又不是有二心什么的,就是对你一些地方不满意,你就改嘛。” 这个嫂子房之湄还是非常满意的,不但对家中上下都照顾周到,和她更是姑嫂和睦,这在各个府上都不多见。 龙吟城中常常把女儿养到十八九岁甚至二十以后,在很多嫂子眼里,那就是个浪费米粮的玩意儿。 归铃篙为人大气,从不计较这些,还会从私房钱里掏银子给房之湄。 她还愿意陪着房之湄一起去王邪风月楼增长见识,这龙吟城里哪能再找到第二個这样的嫂子? “以后再说吧。”房之山欲言又止,夫妻之间的事儿也不方便拿出来和妹妹以及妹夫说啊。 咦,明明是隔壁世子来着,平常他喊自己“大哥”也就是喊着玩吧,这不对啊,自己哪能真给世子当姐夫。 “荣青书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吧?”房之山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昨晚慈姝仙坊出事以后,他就没有再露过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既不在他的别院私宅中,也没有在环采阁和慈姝仙坊的废墟里。” 说完,他也没有盯着秦守安看。 若是盯着秦守安看,岂不是表示他在怀疑秦守安和此事有关? 小王爷怎么会和荣青书失踪有关呢?没有的事。 “我家的三个大姑娘,和各个府上的人交流了一番,认为是大宗师在鲲崙山脉上隔空摄物,一手抓走了荣青书。”秦守安说着就想笑,她们对世界的认知全靠想象力。 “三个大姑娘?”房之山心道隔壁什么时候多了三个大姑娘? “海棠春坞那三个姑娘,怀瑜、晗心和月卿。”房之湄笑着向哥哥解释,也只有守安哥哥会这么称呼下人。 “哦,她们啊,有印象。” “荣青书是活该,他坏事做尽,为人刻薄狠辣,看他不顺眼的人多得是。别说现在只是不见人影,就算哪天在南淮河里漂起来都正常。”房之湄哼了一声。 “沉尸南淮河,太便宜他了。”秦守安不介意表达自己对荣青书的厌恶。 “是啊,亏我还和他有些交情呢。”房之山眉头紧皱,“环采阁附近的告示中贴了文章,说明了荣青书的种种恶行,简直毫无人性,罪当天诛地灭。” “我也听说了。”秦守安便把告示中提及的荣青书罪行,给房之湄说了一遍。 “呸,我原来还提议和皇后娘娘一起把他打一顿,还好没有,不然我们手脏了洗都洗不干净。”房之湄无比厌恶地说道。 “算了,不提他了,这多半是江湖人路见不平,铲奸除恶。就京都府那些人,想要破案寻人,几无可能。” 房之山挥挥扇子,朝着秦守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说这事了,今天晚上还有一件轰动龙吟城的大事……” “圣珺姑娘?” “不愧是世子,消息灵通。” “什么圣珺姑娘?” “教坊司的两院魁首。” “讨嫌,你们当着我的面讲这个?” “不说了,不说了!” “我也要去!” …… …… 暮色沉霭,华灯初上,南淮河上花船摇动、水波荡漾,零零散散的孔明灯冉冉升起,仿佛人间往天空中放置了稀疏的星光点点。 宰相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在靠河岸的柳树旁停了一下,一个高挑的男子身影跃下静候街边。 没过多久,琅琊王府的马车驶过,男子招了招手,和护驾的韦良宰打了个招呼:“韦护卫!” 韦良宰愣了一下,直到对方说出自己姓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马车的梯子,请男子上来。 “啊……你是谁?”怀瑜看到男子上车,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人好生无礼,马车里除了小王爷,就是三个大丫鬟,都属于女眷之列。 “相府的房三小姐啊。”秦守安认出来了。 房之湄穿着青色长袍,黑色深衣,头戴通天冠,腰别长剑,不苟言笑时英气十足,只是她进了马车就露出笑脸,顿时散溢出女子柔美,让人怦然心动。 此时因为普遍流行男体女相,大部分男子的装扮也是温柔恬静之姿,女扮男装倒也没有那么突兀,没有电视剧里那么明显还众人都看不出来的傻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