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密集的枪火整个包裹其中,很快爆炸声便听不见了,天地间只剩下回荡在刚铁的都市废墟中的惨烈凄嚎。 李蟠抱头蹲了一会儿,等声音暂歇,硝烟散去,谨慎得抬起头来。 风暴狗和炮火狗已经不知踪影,被核弹冲击波轰出来的巨坑周围也一片寂静,只有一阵阵幽幽的呜咽声,从不远处监狱地牢的缝隙中传出来,好像有一大群女人,藏在黑暗中哭泣。 不是吧,连公司狗那种级别的火力都按不住?那现在可咋整…… “……雾子?是你吗雾子?” 李蟠谨慎得靠近地洞,探头往下望,能看见地下通道还没有完全坍塌,但是灯光消失了,地底下漆黑一片,只隐隐见到水波荡漾,底下应该还有残存的地下水。 “雾子?雾子?雾……” 嗖得一下,不知火雾子的脸从黑暗中钻了出来,冷冷盯着李蟠,她仰面的角度过于怪异,就像把脖子平平得翻折上来,脸上更无一丝血色和人气,一时李蟠甚至难以辨别这到底是一道鬼影,还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雾子,把圣杯给我。” 李蟠左手攥着玉牌,右手捂着被弹片划开的腹部,摸索着胃袋肠道。 那个‘不知火雾子’静静盯着他, “浅姬死了。” 李蟠一时没说话。 ‘不知火雾子’双目没有焦距,缓缓说道, “萩风,紫,吉乃……她们都死了……” 李蟠眯起眼,“冷静一点,所有人都会死的……” ‘不知火雾子’忽然盯着他, “为什么我还不死?” 然后她把头探了出来,从黑暗中探出来,这时李蟠才看到,她那条脖子,又细又长,末端生在‘不知火雾子’的后脑壳里,就好像花的藤曼尽头,结起的果实一般。 “为什么,我,就是死不掉……怎么都死不掉……” 她猛得凑过来,直勾勾盯着李蟠的脸, “李,你说,如果我早点死了,她们就不会死了?” 冷汗从李蟠头上渗出来,他尽量控制着情绪,冷静道, “雾子,别瞎想,把圣杯给我。” “圣杯……许愿杯……” ‘不知火雾子’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弯起嘴角,眯起眼,露出了李蟠前所未见的,诡异的,幸福的,微笑。 “对了……我还有圣杯……我要把她们都带回来……一个不少,大家一起带回来……” 然后她缓缓沉入地下,沉入黑暗之中。 李蟠咬着牙,跪在通道口,看看那张‘脸’消失在黑暗的地牢中,又看看攥在右手里,刚才从胃袋里挖出来的剑丸伐鬼。 玛德,心软了啊…… 算了算了,先稳一手,顺便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吧。 李蟠也是心力憔悴,累得吐血,把炸翻的肠子塞回肚子里,一瘸一拐得先离开战场。 好不容易在附近的废弃大楼里,找到个饮料贩卖机,扫眼球买了一扎酷狒,就一屁股坐在天桥上,一边喝酷狒,一边把卡在肌肉骨骼里的弹片挖出来。 然后“轰隆!”,一声巨响,爆炸声再次从背后传来。 从头顶的云层上,各种超音速军用战机无人机,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过,掀起音爆,并向着监狱地牢的位置,那个小小的甬道窗口,精准投下各种制导炸弹,钻地炸弹,温压弹,氮气炸弹。 “轰!”“砰!”“哐!” 此起彼伏的爆炸和火焰冲天而起,冲击波震得地动山摇,把附近的大楼都震得瑟瑟发抖。 然而李蟠能感觉到,‘雾子’的气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壮大了。 果然,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后,遭到狂轰乱炸的战场中心,千代田地下监狱彻地坍塌,整个核爆弹坑崩塌开裂,而从那崩烈的大地中,滚滚的烟尘雨云后,露出了一道巨大诡异的影子。 大概有十米高,血肉有机体生成的异物,远远看去,就好像是血肉的圣杯,又好像是地上刨了个坑,栽了一株诡异的血肉的花卉。 那花的根茎,是无数手臂和女人的脸,顺着监狱的地下废墟直刨入土里,看这样子,应该已经接触到地脉灵枢。 而花苞的位置,是个巨大的肉球,就仿佛一个活动的胚胎,那肉胎中不断渗出血水和浓浆,并且一颤一颤,传来阵阵的胎动,不知在孕育什么样的存在。 其他公司的火力打击并没有停歇,甚至一波又一波,越来越猛烈。 但是全无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