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初笑而不语地翘着二郎腿,却并未正面回答他。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想不想要知道,关于殿下母亲真正的死因。” 质子萧瑟,是大夏帝王的十四子,今年年满十五,母亲也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 萧瑟的母亲是蓉贵妃身边的三等宫女,被蓉贵妃当作加固帝王宠爱的工具。 设计送上帝王的龙榻,醉酒之下获得宠幸。 原本宫中众人以为她因此能一步登天,却不曾想是帝王的无情,翻脸不认。 妄图堵住众人的嘴,他的母亲也成为最卑贱的宫女,任谁都能上前踩上两脚。 因为一次龙恩怀上身孕,在偏僻的冷宫诞下一子,帝王却对这对母子极其的厌恶。 放任他们在冷宫不管不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是他们的常日。 直到他踏上大梁路上的前几日,一场大火,将冷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他独自一人。 萧瑟心存疑惑,不明白她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 当年他年纪小,一直以来,都与母亲生活在冷宫中,与人与世无争。 母亲在宫中做事也小心谨慎,一直到他踏上大梁国的前一月。 他被选定前往大梁成为质子,被迫与母亲分离,被帝王安置在容贵妃的宫殿。 某日,大火熊熊燃烧,宫内走水,冷宫出事。 宫人们都说是母亲是自杀,为了不让她的身份给他抹黑,让他有更好的生活。 有的甚至说是母亲不能忍受冷宫的凄苦,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冷宫所有的误解全部葬身在火海中。 可母亲一直以来,小心谨慎,从未出现过,任何一点差错。 而且母亲总是说未来会过得更好,她说人只要坚持就还有希望。 难道真的像宫人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他要前去大梁,母亲不愿与骨肉分离,所以放火自杀嘛。 “我为何要信你,谁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在骗我?” 姜云初从袖口掏出一件小物件,却是一只耳朵的半耳兔子,展开手心露在他面前。 似乎像是一件白色的石头雕刻而成,半耳兔子的眼睛像一双红宝石,小小一只。 一只手就能将它握在手心,只不过现在它稍逊破旧,颜色也不如往日洁白,而是带着一种灰扑扑的感觉。 “有警戒心是好事,不知殿下可认得它。” 萧瑟压下心底的疑惑,眸子转向他手中的半耳小兔,瞪大眸子,眼中惊喜万分。 似乎这份惊喜,压下了他心中的恐惧,不再畏惧她的威慑力。 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半耳小兔捧在手心,心头涌上一股心酸,指腹摩擦着断掉的半只耳朵。 似乎又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是母亲的物件,幼年时我在母亲的手里见过,这道痕迹是我不小心摔掉的,它不是葬身在火海里吗。” 姜云初指着他手中的半耳小兔,“若它真的葬身在火海中,为何,今日我又能派人寻到。” 半耳小兔便是她派人在大夏调查萧瑟身世时,意外发现他的母亲死于非命,那场大火并非是意外。 当年但凡知道萧瑟身份的宫女,太监早就被有心之人,打发出宫。 而一直与萧瑟母亲教好的宫女红木,神神叨叨,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 嘴里总是念叨着萧瑟的母亲新兰是死于非命,是有人要杀她。 在回乡不久,惨遭土匪掠夺,在逃跑的途中,意外死于非命。 而这枚半耳小兔,是在一位老太监的手里高价买来,这老太监晚年无人养老送终,晚年的生活也极为的凄惨。 为苟延残喘,售卖了这半耳小兔。 当年在冷宫发生火灾前夕,萧瑟的母亲新兰,与这老太监做了一笔交易。 用她手上的物件,换取一些布料,为她即将踏上大梁的儿子缝制一件新衣裳。 对生活充满希望,新衣裳还未缝制成,这样的人如何会防火自尽,葬身在大火之中。 一桩桩,一件件总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竹林深处,一行黑衣包裹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眼底无波无澜,寂静得像一潭死水。 手中皆握着一把长刀,急速奔驰在林中。 萧瑟攥紧拳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与你合作。” 若母亲当真是死于非命,被人放火烧死,若不找出真凶,那便是他这个当儿子的不孝。 于他而言,只有母亲真正死亡的原因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姜云初起身躬身行礼,“一言为定,我自然会为殿下鞍前马后。” 竹屋外,传了一阵骚动。 冷兵器相互之间碰撞的声音。 刺耳。 姜云初静下心,耳朵一动,倾听着竹屋外的动静。 屋外的敌人大概五到六人,看样子武功高强,门外的手下看来是拦不住了。 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护在身后。 瞬间眸子冷如冰霜,望向竹门。 竹门也在下一刻被人猛地踹开。 门外赫然站着两名黑衣人,黑衣人望着屋里的萧瑟,相视一眼。 看来她们的目标是萧瑟没错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要这质子的命,抑或是掌握他。 黑衣人手握长刀上前,挥,斩,砍。 姜云初拽着他的手腕来回躲避,为了不让萧瑟受到伤害,根本不敢放开了回击。 萧瑟自幼来到大梁,完全十指不沾阳春水,陛下也根本不会让他习武。 只能带着他来回躲避黑衣人的攻击,就在她应付黑衣人袭来的长刀时。 另一名黑衣人趁着空隙,侧身偷偷绕到后方袭击萧瑟,长刀笔直的就要插进他的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 姜云初一掌将萧瑟重重在拍倒在地,长刀与他擦肩而过,他跌倒在地。 拽住黑衣人手握长刀的手腕,用力一折,竹屋内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嚓” 他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