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马车上坐着满脸皱纹的中年女郎,一身不知洗过多少遍,都无法看出原本颜色的干净衣裳。 她架着马车缓缓停在姜府大门前。 车身是由上好的黑楠木巧夺天工雕刻而成,马车外悬挂着瓷青的车铃,上面雕刻着姜字。 随着马车的走动,发出阵阵悦耳的铃声,像是山林深处清脆的鸟叫声。 马车内布置豪华,四面皆用上好的丝绸所包裹,冬暖夏凉。 车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虎纹,中间镶嵌着一枚如拳头大小一般的夜明珠,珠光粼粼,甚是耀眼。 路过的女郎纷纷住下脚步,眼含羡慕的望着硕大的马车,围成一团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听说了吗,姜家那个克母的嫡女,今日出门游历,等回来后继承她姨母的位置” “你瞧瞧,投胎也是个技术活,我怎么没这么好的命?生下来就能成为姜家家主” “谁说不是?你瞧她出门做这么好的马车,真奢靡,我还听说她姨母给她准备了成商令牌” “啊,成商令牌,可是那个可以统领整个商号的令牌” “当然是了,还有哪个令牌能叫做成商令牌,话说她姨母对她可真好,还给侄女铺路,都说克母的人,会给家族带来不幸的灾难,这要是我我才不会让她做家主之位” 在一片喧闹声过后,姜云初一被人簇拥着走出家门。 “爹爹你就别送了,这不姨母都给我准备好了” 姜云初扶着爹爹的手腕,指着不远处停靠着的马车。 姨母,这还真是下了血本。 这豪华马车定然是价值不菲啊,瞧瞧这车黝黑矫健的马匹,瞧瞧这车身上好的楠木。 真是够引人注意的,坐这马车出门,谁还能不知道她的身份? 姜梁身穿暗紫色衣衫,隆重打扮一番,浑身散发着一家之主的气势。 跟随在姜云初身侧,瞥了一眼围观的人群,上前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手说道。 “云初啊,出门在外小心些,若是遇到困难可以定要给姨母写信啊,姨母也好给你解决。” 姜云初嘴角上扬,眉眼含笑,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拱手行礼拜别。 “那云初在这里多谢姨母,云初不在家的这些日子,爹爹就拜托给姨母,姨母可要照顾好我家爹爹” 姜梁伸手扶起她,“自然自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她眉眼弯弯不再说话,笑着转身朝着马车上走去,车妇推开马车的门,低着头道,“小姐请” 姜云初提着裙摆踏上马车的梯子,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脸,“辛苦了” 坐进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的向着城门驾去。 姜云初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为自己点了个香炉,花香里掺杂着竹林的清香。 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躺着,另一只手捏着面前的葡萄放入嘴中,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 有钱人就是会享受,马车里还放了冰块,可以用来降温。 在这,炎炎夏日冰,是何其的昂贵,仅仅一块都不是别人能负担得起的。 美酒美食应有尽有,唯独缺了美男在怀,若是有美男在怀,那才是人生如意。 “好酒好酒”,举杯对着顶上的明珠开心的一饮而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一坛子美酒下肚,整个马车内散发着浓厚的酒香味,由内而外的扩散出去。 姜云初脸颊两侧微微泛红,嘻嘻哈哈地笑着,翻身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驾出城门外,她双手握着缰绳,掌握着马车行驶的方向。 可若是有心发现,便会发现马车正在渐渐偏离原定的轨迹,走到了一条山间小路。 路两旁树木茂盛,杂草也附着在它身边,伴随树木左右,显得山林荒无人烟。 马车缓缓停放在路中央,驾驶马车的车妇望向马车里充满嫌弃,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手中把玩。 “果然是个纨绔,一点防备知心都没有,恐怕她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推开马车的车门,一股刺激的酒味瞬间被她吸入鼻腔,剧烈的刺激让她有了明显的不适。 倏然间脑海传来一阵眩晕感,她半蹲下倚靠在马车上,抬手扶住眩晕的脑袋。 眼前的景物朦朦胧胧,影子相互重叠,她按住太阳穴来回晃悠着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点。 可事与愿违,眼神模糊不清,四肢酸软无力瘫坐在地。 下药,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她下药,竟然还让那人得逞了。 该死,要是让她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不怕死,敢给她下药,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姜云初猛地睁开黑眸,眼底闪过冷意,坐起身盘腿而坐。 鱼儿上钩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让人看了感觉慎得慌。 那妇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竟然敢骗我,你没有喝醉,你是装的。” 姜云初撇了撇嘴,站起身蹲在她身旁,掐住她的下颚,仔细打量着说道。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若是装的不像点,你这鱼儿如何能上钩,话说这张脸不是你的吧,选的太老了跟你不符” 打自她踏上马车,就注意到此人是个假扮的车妇,先不说她推门时,不小心露出的手腕处光滑如雪的肌肤,就说她身上的香味。 虽然她身上的香味已经在极力掩盖,但也架不住他长久熏香,久而久之,肌肤里就沾上了香气。 由内而外淡淡散发着气味,这种香就是只有他们姜家出售的,一般受年轻女郎所喜爱,但普通人可买不起这样的香。 她一个小小的车妇,每月的月钱都是固定的,就算有额外的打赏也不足以支付起香钱。 除非是有人送给她的。 姜云初抬手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