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嘛。 带队军官点头表示理解,表情略古怪。 以前以为哗变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法国,没想到英国也一样。 南部非洲军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包括南部非洲联盟部队中,绝大部分都是由非洲人组成的部队,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这时候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卡车上跳下来,他们长途跋涉,坐车也是很辛苦的。 营地内的印度士兵更激动了。 “为什么不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你们不管我们,难道也允许南部非洲人帮助我们吗?”科塔尔的手已经在兜里握住剪刀。 “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让我们出去——” 其他印度士兵情绪更激动,军人和那些非暴力不合作的印度人还是不一样。 信奉非暴力不合作的印度人,根本不会来当兵。 印度人也不是没有血性,当他们人数占优的时候,气势可足了。 “这特么怎么回事?”第79师的高级军官终于出现,师长克罗夫茨心情很糟糕。 不管是在那支军队里,哗变都是不可接受的。 东南亚现在的盟军主要是由南部非洲军队和美军、英军组成,南部非洲军队和美军每天变着花样折腾日本人,英军这边忙着内讧,对比太鲜明。 克罗夫茨作为师长,肯定要为第79师的哗变负责,他这几天正忙着联系国内推卸责任,没时间安抚部队的情绪,根本没有意识到暗流汹涌。 廉价耗材不应该有情绪。 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就行了。 一名在场的军官低声向克罗夫茨解释。 “让他们回到帐篷里,告诉他们会有医生为他们治疗的——”克罗夫茨满脸嫌恶,他才不会亲自和士兵们沟通呢。 真要深入士兵亲自沟通,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看来,贝当真是个好军人,怪不得人家能当总统。 “我们不再信任你们了,你们一直在撒谎。” “打开大门,我们想活下去——” “我们需要足够的食物,需要医生和护士——” 军官的安抚明显没有效果。 “打开那该死的门,不要让他们再吠叫了——”克罗夫茨下令,并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妥。 营地大门马上就打开。 军车开进来的时候,印度士兵在欢呼,所有英籍军官都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伤势有点严重,必须马上处理,有手术室吗?”军医们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英籍军官都表情尴尬。 手术室当然有,不过不能给低贱的印度士兵使用。 更何况英印部队的手术室,也不一定符合南部非洲标准。 “没时间准备手术室了,现场处理吧——”带队军官眉头紧皱,需要治疗的伤兵太多了,估计带的药品不够:“给总部发电报,我们需要更多的医生和药品——” 回头看一眼满脸期待,又身体虚弱的印度士兵,叹口气:“——再多带一点食物,你们总不会连食物都没有了吧?” 后面这句话是问旁边的英籍军官的。 英籍军官表情持续尴尬。 食物当然有,而且还很充足呢。 “呵,老爷们就算把腐烂的食物扔掉,也不会给我们吃——”科塔尔的意识很清醒。 “忍着点,我要给你先打一针麻醉剂,减轻你的痛苦。”麻醉师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声音温柔。 “谢谢——”科塔尔瞬间破防,眼角湿润。 麻醉针也很贵的,只是听说过,以前只有英籍军官才有资格使用,印度士兵就算疼死也得忍着。 “放轻松,放轻松,李可是约翰内斯堡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听说过约翰内斯堡吗?那是个美丽的城市,先进发达,环境优美,气候温和,人们和谐相处——”麻醉师用聊天缓解科塔尔的情绪。 “那一定是天堂——”科塔尔的声音逐渐消失。 “我去,这得截掉了——”解开草草包扎的纱布,李心情沉重。 伤口已经严重发炎,手术起来会很麻烦,而且最后还不一定能保住腿。 关键需要救治的伤兵太多,截肢的话,科塔尔只失去一条腿,如果在科塔尔这里消耗太多时间,其他伤势更重的伤兵,失去的可能就是生命。 所以也别说军医简单粗暴,时间就是生命这一点,在战地中体现的最淋漓尽致。 “先生,请尽量保住他的腿,他还有四个孩子要抚养,如果科塔尔失去他的腿,他的孩子就完了,他的人生也完了——”阿什克双手合十,满脸祈求。 “我尽量——”李不浪费时间,下刀精准,开始切除腐烂的肌肉。 科塔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还是熟悉的帐篷,环境却大为不同,地面上干干净净,帐篷一角堆积的脏衣服已经消失,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地面上前所未有的干净。 阿什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床边,他洗了头、理了发、刮了胡子、多半又洗了澡,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焕然一新。 “你终于醒了?”阿什克满脸喜色。 “窝草累死了,南部非洲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苛刻,我不洗澡是我的问题,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苏米特端着个木盆走进来,盆里是刚洗好的衣服。 “你不觉得洗了澡之后,整个人都舒服很多吗?”阿什克已经爱上了洗澡。 以前印度士兵也洗澡,不过跟南部非洲人认可的洗澡相比,以前印度士兵们最多就是冲凉。 洗澡需要沐浴用品的,没有沐浴露的话,肥皂和洗发水总得有。 以前阿什克别说沐浴露,连洗发水都没见过,肥皂都得限量。 跟南部非洲军官交流之后才知道,英印部队的配发物资里,也是有沐浴露和洗发水的。 有配发,却没有下发部队,那么洗发水和沐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