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现在已经彻底失控,苏元凯例行上报,水警和边境巡逻队加强了对苏镇附近的巡逻,苏镇的国民警卫队也被组织起来轮番守夜。 入夜,苏元凯和苏太行埋伏在奥卡万戈河畔的一处灌木丛里。 苏镇共有36名国民警卫队成员,每六人一组,分别在三个地方执勤,如果发现有人跨过奥卡万戈可,国民警卫队被授权可以直接开枪。 苏太行抱着李·恩菲尔德精神抖擞,和散弹枪相比,李·恩菲尔德的射程更远,精度更高,苏太行在欧战期间是精确射手,接受过夜间狙击方面的训练。 苏元凯裹着一件野战风衣,头上的钢盔加的有网套,网套里还塞了树枝增加伪装效果,现在的南部非洲正值雨季,虽然迪亚士州常年少雨,苏元凯和苏太行还是准备了雨衣。 天空阴云密布,看不到月亮和星星,能见度低得很。 一阵晚风吹过,树上的树叶哗啦啦作响,苏元凯和苏太行不聊天,声音在夜晚会传出去很远,万一打草惊蛇,那就前功尽弃。 风越来越大,树干被吹的东倒西歪,苏元凯和苏太行能闻到暴风雨的味道,俩人也不说话,默默穿上雨衣继续趴在油布上等待,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是一场比拼忍耐的游戏。 半夜十二点,伴随着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下来,苏元凯骂了句该死的鬼天气,在油布上默默调整姿势,顺便把步枪也裹到雨衣里。 南部非洲军人加入军队的第一课,就是学习如何保养武器,苏元凯和苏太行使用的这些步枪,都是世界大战结束后封存起来的,保养的相当好,和新出厂的没什么区别。 “这么大的雨,那家伙总不敢出来了吧——”苏元凯终于忍不住,国民警卫队值班要守整整一夜,前半夜还好,后半夜不找点事做实在是熬不住。 “不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太行在雨衣里悉悉索索摸出一支烟,用钢盔挡着打火机点上火,居然没有一丝火光冒出来,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这时候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苏元凯突然发现河对岸有人。 苏元凯把枪拿出来的时候,踢了苏太行一脚。 苏太行灭了烟,瞪大眼睛向对岸观察。 什么都看不见,视线里只有白茫茫的雨丝,和雨点落在地面上腾起的一层薄薄的水雾。 耳朵里只能听到雨水落在雨衣上和打在灌木丛上的声音,看不到也听不着,这种感觉真不好。 “有人,我看到至少两个人——”苏元凯的声音有点颤抖,不过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苏太行打开步枪保险后,又把手枪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不是那支长枪管骑士,而是一把尼亚萨兰生产的鲁格。 又是一道闪电,这一次苏太行也看到了。 确实是有人,而且不是两个是四个,他们划着用树枝捆扎的木筏,悄悄向岸边接近。 让苏太行惊讶的是,这四个非洲人都穿着南部非洲的制式军装,背着李·恩菲尔德,有个家伙还背着一把开山刀,这种开山刀苏太行不陌生,他在参加欧战时服役的部队,装备的刀具就是这种开山刀。 遗憾的是,短暂的闪电之后,河面上再次陷入黑暗,苏太行无法瞄准目标。 黑暗中的苏太行感觉度日如年,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那种知道危险正在接近,但是无力阻止的感觉让苏太行很难受。 终于,木筏默默靠岸,四个非洲人明显是没想到河岸边有人埋伏,他们直接跳下水把木筏拖上河岸,然后检查了武器之后就准备出发。 四个非洲人上岸的地方,距离苏太行和苏元凯不足十米。 这个距离上,在雨夜里依然是一片漆黑。 好在四个非洲人直接大大咧咧,一边检查武器一边交谈。 “现在是雨季,奥卡万戈河这边的河岸说不定会有人巡逻,我们要速战速决,抢了东西马上就走。”领头的非洲人声音低沉,天空中这时候又有闪电,这一次苏太行终于看清了。 没错,领头的这个非洲人,就是那个曾经出现在苏太行栅栏外的那个非洲人,那天晚上,这个非洲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身形,苏太行印象深刻。 “如果有人敢阻拦,我们怎么办?”一个非洲人声音在颤抖,还好他们说的都是英语。 南部非洲的非洲人之间,交流的时候其实也是用英语。 没办法,南部非洲实在是太大了,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有些方言只有一个部落里的人能听得懂,英语就成了非洲人之间的通用语言。 尤其是参加过世界大战的非洲人,从世界大战爆发到现在已经五、六年,就算是参军的时候不懂英语,这么些年下来耳濡目染也能学个七七八八。 “我已经说过了,干掉我们遇到的所有人,想想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现在的南部非洲本该属于我们,我们在前线奋勇作战,他们在后方抢走了我们的土地,把我们的家人赶出南部非洲,我们必须特么的要复仇!”领头的非洲人恨意冲天,这个事南部非洲做得确实是不地道,不过放在这个时代,南部非洲联邦政府已经很人道了。 最起码南部非洲联邦政府没有把那些非洲人的头皮剥掉卖钱,至少联邦政府没有把非洲人关到种植园里当奴隶使唤,美国大兵参加完世界大战一分钱退伍补偿金都没有,联邦政府却给了那些参加过世界大战的非洲裔士兵每人至少200兰特,还想怎么样? 这个“还”用得好,充分证明了南部非洲联邦政府的人道主义精神。 “联邦政府不会放过我们的——”这个声音同样在颤抖,罗克的威慑力在非洲人中间可以止小儿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