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萨兰成为罗克封地的时候,布尔战争才刚刚结束。 客观地说,当时尼亚萨兰在非洲南部的所有英国殖民地中,起点是最低的。 开普不用说,开普一百多年前就成为英国殖民地,在加上开普敦的加持,当时在南部非洲所有殖民地中,开普的底子是最好的。 底子第二好的不是德兰士瓦,而是塞西尔·罗德斯苦心经营多年的罗德西亚,然后才是德兰士瓦和奥兰治,再然后是巴苏陀兰和斯威士兰,条件最差的应该就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资源没资源的尼亚萨兰。 罗克当时等于是白手起家,除了空有2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之外什么都没有。 听上去20万平方公里很大,但当时的尼亚萨兰是出了名的不毛之地,穷乡僻壤,连个出海口都没有,但凡尼亚萨兰有一点可供利用的价值,塞西尔·罗德斯都不会把尼亚萨兰卖给罗克。 就是在这个一穷二白的基础上,罗克带领着尼亚萨兰人疏通河道,修筑铁路,建工厂,开荒,洛城这个南部非洲最大的城市也是从无到有拔地而起,可能除了罗克之外,谁都没有想到当初的两条子弹生产线,居然在世界大战期间支撑了整个协约国对同盟国作战。 每一次来尼亚萨兰,都会给温斯顿巨大的惊喜。 这一次尼亚萨兰给温斯顿的惊喜尤为深刻。 离开酒吧的时候,费奇付钱的时候酒吧老板坚决不要,罗克干脆给酒吧老板签了一张支票,酒吧老板乐得合不拢嘴,决定把支票裱起来,将来和照片挂在一起。 支票上的数额并不多,但是就凭罗克的签名,等到酒吧老板孙子那一辈,应该能卖不少钱。 回到洛城,温斯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怎么了?”克莱门蒂娜注意到温斯顿的反常,自从来到尼亚萨兰之后,温斯顿很少失眠。 温斯顿心情烦躁,干脆翻身而起到阳台上去抽雪茄。 克莱门蒂娜不说话,默默给温斯顿倒了点葡萄酒端过来,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聆听温斯顿的倾诉。 “我今天和洛克一起去了星城——”温斯顿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沧桑和落寞。 克莱门蒂娜还是不说话,她知道温斯顿不需要她的建议,只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在去之前,我还以为星城是个普通的城镇,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到了星城之后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厉害,洛克在星城复制了伦敦塔桥,复制了白金汉宫,还复制了美国白宫,又建了一大片东方风格的宫殿建筑群,我问洛克为什么,洛克说,那些建筑都是为拍电影服务的——或者说,那些建筑就是道具,拍电影的道具。”温斯顿坐在黑暗里,手上的雪茄忽明忽暗,声音断断续续,就像温斯顿的心情,灰暗、晦涩难明。 “当然了,也不只是拍电影,洛克还希望星城能吸引游客,未来会成为尼亚萨兰的旅游景点之一。”温斯顿无声苦笑,不是未来,而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挺不错的想法,你说的我都想去看看了,我还没有去过美国白宫呢——”克莱门蒂娜善于引导,知道怎样引导温斯顿把心里话说出来。 卸任之后,温斯顿曾经计划和克莱门蒂娜一起去美国,现在依然在计划日程中。 罗克知道温斯顿的计划后,并没有阻止温斯顿前往美国,而是提醒温斯顿一定要注意美国和英国的交通方式不一样。 另一个时空的温斯顿,在美国遭遇过一次严重的车祸,当时温斯顿步行通过纽约第五大街,他忘记了英国是靠左行驶,美国是靠右行驶,所以只关注右侧的路面,没有注意到左侧有汽车过来,结果被撞断了15根骨头,遍体鳞伤。 再被送到医院之后,值班医生首先要问清楚患者的家庭收入,以判断他是否有能力支付医疗费。 丘吉尔忍着巨大的伤痛,证明自己有足够的支付能力,才被送上手术台。 “没什么好看的,白宫其实就是个破房子,后来被加拿大部队焚烧,白宫成了黑宫,美国为了遮羞才把房子涂成白色——”温斯顿和绝大多数英国人一样看不起美国人,提起美国就咬牙切齿。 另一个时空的温斯顿还曾经投资美国股市,只可惜温斯顿玩不过华尔街金融家,被坑得血本无归。 “可是那是美国总统的办公室啊。”克莱门蒂娜不知道白宫的故事,不过知道美国已经超过英国,成为全世界最发达的国家。 温斯顿再次沉默,他印象中的那个大英帝国正在衰弱,温斯顿心痛如绞,但是无能为力。 “现在南部非洲也正在超越英国,我在星城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洛克有在星城复制全世界的魄力,伦敦的国会议员却忙着勾心斗角,没有人关注这个国家的人民正在饥饿中哀嚎,而南部非洲的农场主,他们正忙着增加收入,把吃不完的鸡蛋腌起来,把水果酿成酒,我前天在尼亚萨兰州政府看了一份报告,尼亚萨兰的农场,平均年收入大约1000兰特,只因为农场人口比较多,所以看上去人平均收入才没多少。”温斯顿还是能发现更深层次的细节,平均收入这种东西确实是很有迷惑性。 这就跟另一个时空的gdp统计一样,印度统计gdp的时候,恨不得连牛粪都要算上,美国自住房的房租也要算进gdp,而罗克以前所住的小区,门口面馆从来不提供发票。 不提供发票,也就意味着没有数据。 “就算农场主家十口人,每人的年均收入也到100兰特了吧——”克莱门蒂娜也被这个数据震惊。 在英国,年收入达到100镑是中产阶层的门槛,英镑和兰特的汇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