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不够发达的年代,不同国家的人们就像是生活在不同时代一样音讯隔绝。 世界大战进入第五年,奥匈帝国也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为了强化奥匈帝国人们坚定战争的信念,奥匈帝国的媒体无所不用其极,在奥匈帝国的媒体口中,协约国为了继续作战已经变成易子而食的人间地狱,这样在战争中煎熬的奥地利人就会漠视眼前的困难,坚信同盟国能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战胜协约国。 在三个奥匈帝国士兵眼中,他们看到的一切明显和奥匈帝国媒体宣传的不一样。 没有易子而食,没有遍地饿殍,没有民不聊生,眼前这些来自“穷乡僻壤”的殖民地仆从军,生活水平似乎比奥匈帝国的贵族们更好,这真是个让人崩溃的结论。 一个很明显的事实,三个奥匈帝国士兵所看到的所有南部非洲士兵,他们都穿着看上去很厚实,保暖性能明显更好的棉衣。 他们头上戴的帽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做成的,这样的帽子只在贵族身上看到过,但是在罗德西亚北部师人手一顶。 他们脚上的皮靴是用一整张动物的毛皮做成的,有些一眼就能看出是牛皮或者是羊皮,也有些根本没见过,只知道鞋子上的花纹很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在奥匈帝国之前和意大利王国部队作战的过程中,曾经缴获过意大利王国部队配发的单兵食品,那些包装精致,味美可口的罐头和午餐肉让所有人垂涎欲滴,有时候因为一盒罐头甚至会引发一场小规模冲突。 就在热腾腾的咖啡桶旁边,几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厨师正在把打开了盖子的罐头倒进一个大铁桶里,看样子是在为士兵们准备午餐。 这些厨师的动作有点粗鲁,他们的动作很快,并不是所有的罐头盒都被倒得干干净净,一名厨师倒空了盒子后又用水把盒子涮了涮,结果遭到另一名厨师的训斥,于是所有人都加快节奏,他们身边的空盒子堆得和他们差不多一样高。 肯定有些盒子没有倒空。 三名奥匈帝国的士兵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盒子,希望待会儿有机会帮忙打扫卫生。 “你好,我是罗德西亚北部师宪兵队的罗斯上尉,你们都叫什么?”一名佩戴上尉军衔的华裔军官在一名奥匈帝国士兵面前的炮弹箱上坐下。 三名奥匈帝国的士兵都在地上蹲着,他们很小心地把大衣的衣角掖在怀里,这些棉大衣都是刚刚打开的包装,他们拿到手的时候棉大衣上还散发着机油的味道。 对于这三名士兵来说,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有好几个军官正在对三名士兵进行分别审讯,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相互之间被隔开,确保他们没有机会串供。 “尊敬的先生,我叫古斯塔夫——古斯塔夫·茨威格。” “好吧,古斯塔夫——哦不,抱歉,是茨威格先生,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罗斯询问的同时在记录。 很幸运,叫古斯塔夫·茨威格的士兵会英语,这在1916年很难得。 也不对,现在是1917年了。 “我们是来投降的,我们厌倦了战争,不想无声无息的死去,我还想回到家乡和我的孩子们在一起,他们需要我——”古斯塔夫·茨威格浑身颤抖,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睛在不停地看向已经开始有香味溢出的铁皮桶。 罗斯面无表情继续问:“你们之前在那支部队服役?部队的番号、任务、部队长官叫什么,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俘虏的口供是获取情报的重要途径,特别是这样主动送上门的俘虏,他们的口供通常真实性更大一些。 为了得到俘虏,罗德西亚北部师会组织精锐部队前往奥匈帝国部队的阵地上抓舌头,这是个很危险的工作,一旦失手很有可能全军覆没,但是身怀绝技的人乐此不彼,他们把这当成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罗德西亚北部师和奥匈帝国阵地之间的无人区,是这些精锐部队和精确射手的“乐园”。 “我在整编第187师服役,我们师只剩下六千多人,师长是——” “等等,六千多人的师?”罗斯疑心大起,在英国远征军,六千多人差不多就是一个旅,有些编制比较大的营都有好几千人。 英军现在一个标准师的兵力大约一万五千人,这是因为自动武器的普及缩小了部队的编制。 编制规模最大的是美军师,一个美军的标准步兵师差不多两万五千人,之所以人数这么多是因为美军缺少职业军官,1915年美国在参战时,全美陆军海军加起来还没有英国远征军在索姆河战役中的损失多,英军部队中一个步兵连队正常情况下只有120人,美军是250人,超过英军一倍多。 “是的,前年我们第187师还有一万六千人,我们从俄罗斯一直打到意大利,中间没有得到兵力补充,现在只剩下六千多人,很多士兵在之前的战斗中战死了,有些受伤的士兵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战场,有些伤员直接被放弃,我现在晚上一闭眼就能想起那些被放弃的伤兵,他们哭嚎着向我哀求,我却不得不离开——”古斯塔夫·茨威格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他说着说着又开始流泪。 罗斯默不作声递过去一块手帕。 古斯塔夫·茨威格道了谢,但是却不敢接,洁白的手帕上没有一丝污垢,古斯塔夫·茨威格不自觉的低下头。 罗斯把手帕重新装回口袋,随便交一名士兵给古斯塔夫·茨威格弄点吃的过来。 很快,一大碗热腾腾的意大利面送到古斯塔夫·茨威格手里。 意大利面—— 用华人的标准来说,其实就跟拉面差不多,除了空心的意面被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