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郓州。 晨曦破晓,阳光驱散了晨间的寒气。 六月天气并非很热、 一切都刚刚好。 薛景成走出了院子,和往常一样,自家的女人又开始唠叨了起来。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天牢守卫,若是有不关你的事,或是能不去参与的,你就少去参与一些。” “如今这世道已经不再太平了。” “和大周的仗打了那么多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一打仗啊,什么妖魔鬼怪就全都出来了。” “城西那边这些天听说也闹鬼了,还有高人去除妖,可最后呢?听说那高人都被吓跑了。” “听说前一段时间衙门中不是抓了一个凶手吗?” “听说挺残忍的、杀了吴家上下三十多口……” “伱去上差的时候,可莫要和这种凶人有什么接触。” “我们也不求什么,求个平平安安便是了。” 薛景成解释道:“那事未必是他做的,那人我看过,百来岁了…怎么可能做出这事出来?” 一个月前、 郓城中出现了一起命案。 吴家一家上下三十来口,尽数被杀。 捕快赶到的时候,便见到看到一老头站在吴家院中。 他的剑是血。 他的衣服是血。 连他的眼睛也满是鲜血。 说来也奇怪。 这抓捕的过程简单无比,没有什么挣扎,也没有什么暴乱。 捕快上去了。 他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剑。 就是连打入死牢,他也没解释,也没说什么…… 只是任由他们审判。 最后投入了死牢当中。 至于他的名字至今也没有人知道,反正自抓住之后,那老头是一句话也没再说什么。 至于为何连自己家的女人也知晓,实在是这事情,有些大了一些了。 吴家三十口。 满门皆殇。 这就算是要隐瞒,也是瞒不住的。 如今整个郓城上下,是人尽皆知的。 “百来岁怎么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出来?你没听说过曾家老太爷吗?人家一百来岁了,听说还纳妾呢……” “这又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 “杀人比生孩子难多了。” “我说的是这回事?” “不是吗?” 女人气得狠狠地打了薛景成的胸膛:“我是在告诉你,看人莫要盯着年龄看!” 薛景成笑了起来。 “明白,明白……” 他自然知晓自家女人关心自己。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得早些去上差了,要不迟了,可要是扣钱的。” “去吧去吧。” 女人推着男人走出了院门。 摇了摇头。 自家男人有些时候就是太过于相信他人了。 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希望…… 希望这能是好事吧。 毕竟这辈子,他也不曾得罪过谁,也不曾做些什么坏事的。 …… 薛景成到了的时候,换上了衣服,带上了刀。 和往常一样。 巡视了一圈牢房。 他又看到了那老头。 他就坐在那里…… 靠在窗户的 偶尔有风吹过,有叶子顺着那窗户飘了进来。 每逢这时候,老人那浑浊没有光芒的眼神,便有着少许的光芒出现。 只是渐渐的。 这光芒又消失了。 薛景成看了下,正常来说应该和往常一样,那老头应该是一句话也不说的。 可突然的。 他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虚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再也喘不过来一样。 “我要死了~” 薛景成愣了下。 没反应过来…… 看了下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