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吃不准沈瑶这么问的目的,但瑞白还是回道:“寻常人家不可一概而论,但多为三五岁便启蒙。启蒙为启智、明志、识字习礼。” 解释完,瑞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全哥儿紧紧抱着的画本。 方才他也扫过片面,内容并不能说清楚。 “瑞白先生已经不用回答我第三个问题了,就识字习礼这点,你们便不曾做到,又如何教导我家全哥儿?” 沈瑶淡淡一笑,嘲讽之色毫不掩饰。 “无知妇人,你可知……”全哥儿是何许人也? 清风先生被气的差点暴露了全哥儿的身份。 沈瑶心道:我比你们都清楚,但我就装不知道,憋死你们! “我不懂你们的那些圣人言,但也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清风先生看不起我是个农妇,又怎知我处处不如你?” 沈瑶抚了抚袖口,嗤笑道:“有道是,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先生,言传身教远比书本上的东西更深刻,是以我写不写书,效果一样。” “诡辩!”清风先生显然不认可。 “敢问先生,这世间有万种人,活法和性格各有不同,能用对错来评论吗?”沈瑶笑问。 “那是因为没有读过圣贤书者众多,不明圣贤之道。”清风先生轻蔑的道。 “先生是觉得,没读过书的都是愚昧之人,皆是刁民吗?” 沈瑶再问,但不等清风先生回答,便继续道:“还好先生不是储君的先生,否则天下苍生岂不是都成为不可救药的刁民?” 清风先生气的胡子都要歪了,他何时有过这样的歪理? 他们说的不是沈瑶写的童谣吗? 如何说到储君,说到刁民了? “这世上的一切既有它的定数,有没有固定的定数,先生却偏要一概而论本就是错。这些书,先生没有细看过,怎知无用?” 沈瑶起身道:“先生远道而来,还是先歇歇吧。等先生看完这些画本,沈瑶随时候教。” 到底是秦大川请来的先生,沈瑶还是会给个面子,但也仅此而已。 糟心啊! 赶走这二人,代表着会得罪大半读书人,对全哥儿日后执政十分不利。 但让沈瑶就默认他们把全哥儿教成老古董,沈瑶又不甘心。 全哥儿身份虽隐秘,也没有让他在没拜师前送二人去歇息的意思,沈瑶便让财婶儿送二人去旧宅那边。 还特意吩咐道:“不用派人去伺候,就让他们自力更生两天好了。” “这……不大好吧?”财婶儿是知道主子看重二人的。 宝姐儿也跟着沈瑶过来,闻言便道:“听她的,先生虽不是下人,但也是拿工钱的,无需供着。” “是。”财婶儿不敢再劝说,只能领命。 沈瑶看了一眼板着小脸的宝姐儿,问道:“你爹知道这两人的性子吗?” “等我爹回来,你自己去问呗。”宝姐儿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沈瑶摸了摸鼻子,亏她还以为宝姐儿是怕自己受到打击,所以才来关心自己的。 还是想多了,这小丫头能与自己和平相处就是最好的了。 却说清风先生与瑞白去了旧宅安顿下之后,便没了在沈瑶面前那架子。 “我还道秦大川那小子说的夸张了些,他这媳妇果然和规矩里长大的女人不一样。老夫今日不过说了一句书不好,她便句句带刺。” 清风先生捋着胡须,笑眯眯的道:“还好还好,老夫还真担心皇太孙被一个农妇给养歪了。有这样的娘,回去后至少不吃明亏。” “老师觉得她说赢了?”瑞白笑着给恩师端了水,纯纯的井水。 一口喝了半碗,清风先生这才放下。 “她悠着呢,若真叫她与我争辩,就凭她那不服的劲儿,能把老夫气的拂袖离去也不是不可能。” 清风先生随手拿了一本画本看,对瑞白道:“你也看看,还挺有趣的,更适合孩童启蒙。” “老师装的真像,我还以为您真的不喜这书。”瑞白也笑着捧起一本书来。 “先生有教无类,而书无好坏之分,只看读书人领略何处罢了。” 清风先生说完,便把心思放在书上,良久才道:“秦大川说他媳妇做的一手好菜,也不知道晚饭是什么,这也算接风宴吧。” 瑞白无奈,干脆不接这个话茬,否则外人眼中的大儒,他的恩师定会就什么菜讨论起来,直到晚饭。 师徒二人到底还是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