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没接,她攥着毯子两角的手微微有些抖。
“嫌少?”
周津安眸光暗了暗。
也不知怎么的,乔恩只觉得心像被一根刺扎了似的。
痛感弥散,传遍全身。
她起了身,朝门口走去,背对着周津安说道:“周先生,你该走了。”
“你不是爱钱吗?嫌不够,我再加。”
说着,周津安又刷刷签下一张同等金额的支票。
这份诱惑,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无法抗拒。
乔恩缺钱,她很缺。
拿了这笔钱,她可以马上还上安可欣的债,她可以给乔德请最好的医生,她可以带着家人远走高飞、重新开始。
但她心里很清楚,这笔钱她不能拿。
乔恩的后脊顿了顿,转身,面上仍带着笑,“不好意思,周先生,您可能误会了,我爱钱不假,但也不是什么钱都爱。我要去上班了,周先生请自便。”
乔恩从衣柜随便抄了一套衣服就去了浴室,很快,她换上衣服,拎着小包就出了门。
程璐还守在迈巴赫里,见乔恩从单元门出来了,却未见到周津安的身影。
“周总,您的衣服我带来了,需要给您送上来吗?”
程璐给周津安打了电话。
此刻,周津安心里堵得慌。
乔恩像泥鳅,他要抓,怎么都抓不住。
给情,她不要;给钱,她也不要。
那她到底要什么?
难道只要跟他分开?
“不用。”
周津安挂了电话,冷着一张脸从单元门走出。
上了车,他的脸色仍未缓和。
衣服还是昨天那套,皱巴巴的裹在他身上。
“周总,是去公司还是回楚苑?”
程璐又多嘴问了一句。
“她走了?”
周津安闷声问道。
程璐应声,“安小姐昨天后半夜才走,听说哭了好久。”
周津安不为所动,脸上仍只有阴沉。
迈巴赫缓缓驶出城南公寓,后视镜里,晃过一个白色的身影,程璐察觉,再去看,那个身影已消失。
乔恩去了公司。
一夜未眠,她的脑袋混沌不堪。
周津安在她那里呆了一夜,他的车就停在她楼下,那么扎眼。安可欣若是有心,一定会发现。
应付周夫人的压迫,她已经耗费了大量心力。要她再腾出手去接安可欣的招,乔恩清楚,她没那么能力。
她在工位坐了一整天,连着喝了五杯速溶咖啡,脑袋的昏沉没有缓解,心脏在咖啡因的作用下,跳得却格外剧烈。
安可欣最后发给她的那条微信还在,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发消息了。
这有点不符合安可欣的性格。
乔恩一直觉得,安可欣看上去一副绵软识大体的样子,但内里却藏着睚眦必较的爪牙。
快下班时,乔恩的右眼一直乱跳,她揉了揉,症状并未缓解。
突然,医院来了电话。
“乔小姐,你弟弟突然颅内出血,现在送进抢救室了,麻烦你赶紧过来一趟。”
乔恩的脑袋“嗡”了一声。
“好,我马上到。”
她赶紧应声,声音不由得颤抖。
电话刚挂断,乔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恩丫。”
乔母刚叫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嚎啕大哭。
乔恩心里慌,她此时没有精力去安慰乔母。
“妈,您别哭,怎么呢?”
乔母哭得止不住,“恩……恩丫,你爸爸他……他……”
“他怎么呢?”
乔恩的心,猛地收紧。
有人接过了乔母的手机,“你爸爸晕倒了,你赶紧来医院吧。”
乔恩来不及多想,抓起包,径直冲进了徐梅的办公室。
徐梅正在打电话。
“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她的脸色很难看,但是语气却很谦卑。
“徐经理,我家里出了事儿,我现在需要请假,马上去医院。”
乔恩的声音里夹杂了一抹哭腔。
她不是爱哭鼻子的人,可现在,她的两个家人都进了医院,她心里实在是慌乱。
徐梅抬起头,瞟了一眼乔恩,“恐怕你现在不能走。”
徐梅的话音刚落,门口就来了两个警察。
“你就是乔恩吗?”
其中一人上前,冲乔恩问道。
乔恩有点懵,应声道:“我是。”
“你涉嫌偷盗取公章,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