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小莱。” 美丽柔和的女人躺在床上,看起来不费力又温柔地微笑着,可是她明明就很虚弱。 蓬松的头发在莱莱肩头无声地滑落, 她从手里漂亮的编织绳上抬起头,笑容明亮。 小莱……? 大约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叫过, 女生有点少有的羞怯。 “……并没有。” 赤司的妈妈身上, 有一种过分柔和包容、无法让人生出任何反感之心的气息, 这种称呼,不会让莱莱觉得有负担,反而心里充盈了欣喜和亲昵。 妹山莱起身, 随后她踮脚给赤司诗织掖了掖被角, 她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所以,女生看起来姿势生硬, 动作也不娴熟,但仍然要努力做出一副大人模样,一脸认真的,想要做好的表情,非但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觉得,过分奇异的可爱。 做完这些以后, 莱莱自以为然地还没坐稳, 就听见身后突兀的一声,微小又短促的笑。 她下意识就以为是赤司, 刚想回头去看他,结果,并不是。 ——是一身上位者气息的赤司征臣。 赤司征臣这种人, 就算笑起来, 也无损他的威严, 顶多看起来稍微随和了一点。 赤司的父亲和赤司征十郎,一大一小并排站在一起,就连姿势、气质都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只不过,赤司的面容更像诗织,温润细腻。 “……” 莱莱一头雾水地看了看赤司,又看了看赤司征臣。 所以她依旧不是很懂……这个男人在笑什么。 她帮诗织阿姨盖被子……很好笑? 属于赤司的那双红色眼睛下一秒就看了过来,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兴味。 “怎么。” “……没什么。” 跟你们这对有时候不会说人话的父子……她这种笨蛋,没什么好说的。 大人们在说话,莱莱虽然很想和阿姨讲话,但是又觉得插嘴不好,她摩挲着手上戴着的编织手环,有心想要问一问赤司诗织,这种东西的做法。 赤司垂眸看着妹山莱手腕上的另一个,少年若有所思。 “如果喜欢这些的话,家里还有许多,我和父亲的,也可以给你。” ……啊? 妹山莱有点惊讶。 什么啊……原来赤司和他爸爸,也会被诗织阿姨送这种,明显只有女生才会戴的小玩意吗。 妹山莱在努力憋笑,赤司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她眉眼弯弯,有些故意。 “不了,这是诗织阿姨给你们做的,我不能抢……所以,赤司为什么不戴呢。” 尽管是在故意调侃,莱莱其实也很好奇。 出自最爱的妻子,和母亲之手的东西,再怎么不合适,也不会这样随便送给外人吧。 莱莱身后传来诗织无奈的笑声。 “小莱……” “因为这是我的兴趣,我给他们父子做的手环,虽然从来没有见他们戴过,不过……每次要说再做的时候,他们也都不会拒绝…” 诗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所以,家里的编织手环,已经堆成小山了。” 莱莱看不见床边那一端的赤司征臣,面对母亲淡淡的调侃,赤司的表情倒是略显无奈。 “妈妈…” “如果你不坚持,给我做粉色手绳的话。” 哈……她听到了什么,粉色。 妹山莱一脸讶异,她无声地咧开嘴巴,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极力忍笑。 赤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不愿意戴……这是,当然了。 莱莱在心底想笑,也同情地为赤司征臣和赤司征十郎辩驳。 他们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把这种东西戴在身上的人,即使是最爱的妻子和妈妈亲手做的,也不可以。 这是属于男性在这种事情上,莫名其妙的坚持。 妹山莱看了一眼似乎不怎么自在的赤司,随后就对着床上的诗织甜甜地笑了。 “因为男人们虽然不想戴,但是,这是诗织阿姨亲手做的东西,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拒绝的……” 小孩子这样自然地用起“男人”这种词汇,颇有一种故作老成的滑稽感,赤司诗织忍笑。 “我当然知道…小莱很聪明,他们确实是这样的呢。” “其实……” 妹山莱踌躇着。 “比起拿走诗织阿姨做的,我更想自己学一下怎么做呢。” 诗织有些讶然。 “是想送给朋友和爸爸妈妈吗,” 她思忖了一秒,随后对莱莱说。 “家里也有女仆会这些的,不过,莱莱愿意去我家里吗。” 因为诗织期待的眼神,不经意地对上赤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平静望过来的眼眸,莱莱略微思索。 “当然可以。” * 第一次来赤司家在东京的本宅,妹山莱直观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赤司。 想象中的赤司宅,当然是那种巨巨巨有钱的,可等真的见到了,莱莱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还是过于有限。 在东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它不仅看起来占地面积巨大,而且宅子还莫名有着浓厚又历史悠久的古老气息。 早在莱莱的车驶进赤司宅的范围内,似乎就已经有人接到了消息,黑衣服的管家不知何时就带着人,打着伞,远远地过来了,一群人在不远处,肃穆又悄无声息的等待着。 妹山莱坐在出租车上,远远望过去,有点起了鸡皮疙瘩。 她揉揉眼睛。 还是被上次的的那些女仆佣人和那位管家簇拥着,妹山莱有点茫然地进入了赤司家的范围内。 一路上,莱莱的问题,都很多。 “等等……为什么这里面还有湖呢。” 管家大人垂着头,十分耐心。 “那是先生垂钓用的。” “……等等,这个运动场又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闲暇时,先生和少爷运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