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在宿舍的床上发呆发到下午,直到专修课导师给他发来信息: “旷课?” 阮洛才恹恹地去了音乐教室。 走到楼下的时候还记得去玫瑰花盆边拿伞,可是伞不见了。阮洛只好去便利店买了个同款,放在琴房原本的位置。 今天的专修课恩特也在,恩特眼尖地看出了阮洛的异样—— 短短一个下午,阮洛弹错了十几个音。 这在从前几乎从未发生过,阮洛的音准是师门里最好的。 这天等阮洛下了班练琴的时候,恩特也跟了来。 他开门见山:“你昨天大半夜的去哪了。” 阮洛正在练习《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手指顿了一下。 整个琴房重归沉寂。 只有两个人深浅不一的呼吸。 阮洛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愿回答,琴音便重新响起。 恩特恨铁不成钢地摁在阮洛的钢琴键上:“洛洛,你别是去找那个……那个傅瑜了!” 恩特本来是关心则乱随口一说。 但阮洛又愣住了。 这次他愣了很久,起身离开了琴室。 恩特在身后紧跟:“洛洛你说话,昨天电闪雷鸣的,我十一点来看你的时候你还在琴房,怎么半夜就不在了也没回宿舍,别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你告诉我昨天是怎么回事!” 阮洛的右手背在身后攥成拳头,指甲刺破了手心。 他调整好呼吸,吐出一口气,对恩特露出一个浅笑:“我找他了。” 恩特眉头皱起:“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阮洛看着恩特的时候,眼睛里没什么光泽:“他没有欺负我。” 恩特质问:“他没欺负你?那你今天怎么不正常!音都弹错好几次!” 阮洛歪了歪头,很认真地问恩特:“有么?” 恩特重重点头:“导师看你的眼神都变了,但是她顾及你的面子,没有批评你就是。他没有欺负你,那你是怎么了?” 阮洛想了想,道:“我以为你能看出我很高兴。” 恩特惊了:“高兴?” 他在房间里抱着头暴走了几个来回,就听到阮洛郑重其事道:“嗯,我很高兴。我和傅瑜达成共识,要彻底剥离出彼此的世界了。他不会再打扰我,我也不用再花费心思对他设防,这对我来说是重生。” 阮洛定睛看着恩特,向来温顺如小鹿一样的眸子,在此刻竟然涌动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偏执来,看得恩特脊背有些发寒。 阮洛道:“难道不是么,恩特。难道我不该高兴么?难道我还不够高兴么?” 恩特直觉出阮洛的精神还是有些不对劲。他喉结一滑,谨慎地顺着阮洛道:“高兴,很高兴。走,回宿舍庆祝,庆祝我们洛洛正式重获自由身!” 这一夜阮洛早早地离开了琴房。 阮洛先走出房门,恩特在关门的时 候,莫名地汗毛一竖。总觉得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个压迫感十足的黑影。 他猛地抬头朝着黑漆漆的转角望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恩特没放在心上,关门后就跟着阮洛回宿舍了。 这一夜阮洛回宿舍回的虽早,早早洗漱上了床,却辗转不眠。 他心里莫名地焦虑,甚至还多了一丝平日里从不曾有过的烦闷。 第二天也是如此,第三天,第四天…… 接下来的日子竟然日日如此。 但到了第五天,阮洛觉得他已经能够和这种莫名侵入的心绪和平共处了。 他拼了命地上课、工作、练琴,用忙碌把时间填满。 这几天,恩特又开始和宿舍oa们到琴房接阮洛,就这么接了五天。 这天夜里又下起小雨,阮洛钻进oa伞下时,恩特余光又瞥见了转角尽头的一片黑影—— 这次不是错觉,是实打实地看见了。 那黑影也察觉到了恩特的目光,竟然抬头打量了恩特一眼,才没入转角离开。 恩特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见鬼。” 两个oa打前跟阮洛说着小话,恩特在身后拧着眉头思索那道黑影,他越想越觉得那个黑影像傅瑜。 那种出类拔萃的身段,在影视院校可能会看见第二个,但是在茱莉亚学院,除了一米九身形高大的傅瑜,他根本就没见过别的。 恩特碎碎念了一声:“靠,渣心不死。” 时间一成不变地流过。 第二天,恩特留了个心眼,他没个oa们一起接阮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