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像有一只无处不在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呼吸困难。 明明爷爷醒了是一件好事,他却快要窒息了。 阮洛仰躺在地上,阳台的栏杆遮蔽了他大片目光,只在天边透出一弯苍白的月,在他浑浊的泪眼。 他的目光像是破碎的镜子。 镜子里的月亮一碎再碎,碎成千千万万滴雨,一寸一寸腐蚀他冰冷的心脏。 “傅瑜,你要我死,就下狠手,不要钝刀子割肉……” “谢谢你救我爷爷,但我不会领你的情。更不会忘记这三年来,你如何待我!你是救了我爷爷,但你也……杀死了三年前的我!” 阮洛神志不清呢喃到这里时,天际忽然炸开一道刺眼的白光。 而后轰地一声惊雷滚过—— 好好的晴天夜,竟然风声猎猎,下起了急雨。 骤雨很快打湿了阮洛的睡衣。 阮洛躺在阳台里侧闭着眼睛,脸上滚滚而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恩特被雷声惊醒,起来上厕所发现阮洛不在床上。 睡意顿醒,推开门看到地上的阮洛,三魂七魄都吓走了九个。 他扛起软绵绵的阮洛往宿舍里走,嘴里骂骂咧咧:“劈!使劲劈!劈死傅瑜那个大傻逼!顶级Alpha又怎么样,傅氏财阀掌 权者又怎么样……妈的,欺负oa的渣男都给爷死!” 大马路上,傅瑜打了个喷嚏。 突然而至的大雨淋湿了他的全身,他却没有避雨,只是游魂一样在马路牙子上缓缓走着。 有几个送外卖的撞见他的时候,妈呀妈呀地怪叫着,还当自己遇见了鬼。 傅瑜的手机一直在响。 一会儿是宋祈的,一会儿是季辰西的,他都没有接。 直到何氏打来电话,傅瑜手指一滑,按下了接听。他声音森冷:“说。” 何氏小心翼翼地:“傅先生,您交待我的事,我做好了。您答应了我的,只要阮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态度好点不要吓唬他,老老实实的不为难他,您就不会再针对我们阮家了……” 傅瑜打断他:“他情绪如何。” 何氏有些不理解:“啊?啊懂了,您是说阮洛?语气挺正常的,情绪很稳定,听到爷爷好了以后,好像是开心的。” 傅瑜正要挂电话,何氏有些迟疑地补充:“但是傅先生,他问我,爷爷是怎么治好的,被谁治好的……我,我倒也没说。” “挂了。”傅瑜正要挂电话,何氏又急着道:“但是他猜到是您了。傅先生,您说过不要跟他提您,我真的没提,是他自己猜……” 何氏话没说完,傅瑜按断了电话。 傅瑜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了一句:“废物。” 他太了解阮洛了,阮洛清醒了一定要找爷爷。他并不愿意过早让阮洛知道爷爷的痊愈和自己有关……那只会让阮洛更受折磨。 但阮洛已经知道了,傅瑜除了在大雨里捏着眉心缓解头疼,竟束手无策。 宋祈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才找到傅瑜的。 他开着傅瑜的劳斯莱斯,子弹一样穿梭了一整个雨夜,看见傅瑜的时候,摇下车窗推推眼镜:“别担心,美利坚是我的地盘。除了上次阮先生去的那家国家医院我伸不进手外,这座城市所有大小医院我都有人脉,包括——阮先生所在的茱莉亚音乐学院校医办。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对阮先生的监护并未失控。” 傅瑜任由大雨冲刷已经湿透的自己。 他望着宋祈没说话。 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心脏像是被人用尖刀翻搅着。 其实傅瑜并不担心会失去对阮洛的监护。 他早先为了预防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在阮洛入学前,就让李秘书做了万全准备,李秘书当时频繁辗转美利坚和华国,除了申请阮洛的入学事宜,还在进行一系列筹备—— 比如,申请茱莉亚学院商业区域的投标资格,参与竞标。 把中标的区域拿来开成三家餐饮店:一家咖啡馆、一家甜点店、一家西餐馆。 咖啡馆和甜点店早就开始营业了,只是早先用不到,他就没关注。 而西餐馆,由于比较大,是学院最大的餐饮店,装修历时较长,是在半个月前才新装落成的。 傅瑜近期忙的不可开交,西餐馆的经营团队向他申请开业好几次,他都还没来得及空出时间下发指示。 现在,也到开业的时候了。 这些都是傅瑜的眼线,至少能保证阮洛不会脱离他的视线太远。 傅瑜拉开车门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