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习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许多学生都不急着去吃饭,留屋子里打打闹闹。
非学习时间里,只要崽子们不房揭瓦,初澄都是懒管的。
他冲了杯感冒颗粒,喝了两口,窝椅子摆弄手机,直到被学生随口的玩话引起注意力。
孟鑫:“穆一洋你是不是有病?不然暑假家,你学着人家种棵槐树做童养媳算了。”
李晟:“就是。既不闲着,不会恋爱脑发。”
穆一洋:“给我滚!你俩才种童养媳呢。”
“……”
杂乱的环境中,“槐树”、“童养媳”、“早恋”一系列敏感词汇众人口中不断出现。
初澄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果竟然发现全班好像都知道这件事,他倏地直起身,瞪大眼睛。
“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这件事?”
“啊?”一众打闹的学生停住动,都是一雾水,“什么事啊?”
初澄实不想重复黑历史事件,无奈道:“就你们刚才说的。”
鹿言最先忆起端倪:“你是说种槐树做童养媳?”
“你知道?”初澄蹙了蹙眉,错愕无比,下一秒便反应了过来。
喻司亭,你大嘴巴……
鹿言俯身,从自己的桌洞里翻找出一张试卷,刚抬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后排办公桌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初老师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去啦,看样子好像是楼了。”
绝对有好戏。
鹿言顿了一秒钟,而后幸灾乐祸地弯弯唇角,拎卷子直奔舅舅的办公室。
闻风而动的刚走到数学组,就听到里面有人声做质问,扒着门边凑热闹。
喻老师坐自己的桌位前,茫然地抬起:“我保证,没有和其他人说起过你小时候的任何事。”
初澄刚好看到探身进来的鹿言,追问道:“那他是怎么知道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除了喻司亭以外,初澄再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老爷子十几前的书只有韩芮看过,即便她说漏嘴,不可能是说给鹿言听。
对此事,喻司亭无可辩驳,看向门边的,冷声道:“你自己解释清楚。”
看热闹把自己赔进去了。
好鹿言早有准备,晃了晃手里的试卷,小心翼翼地转向当事人:“初老师,你最近有心事没好好备课吧?这不是语文模拟卷的记叙文阅读吗?”
初澄:“?”
他接过卷子,快速浏览了一番那篇文章,然后看到最底部的小字。
文章选自《初励宁文集》……
再翻到试卷出版社,查看教刊主编出题人,果然是天杀的邵纪。
初澄终理解了他口中那份凭运气才能遇到的礼物,是有朝一日能站讲台,做关自己的阅读理解。
数学组彻底沉寂下来。喻司亭安静地拄自己的办公桌面,没有说话,却是一脸待被哄的表情。
不知道是再次发烧了,还是被气的,初澄觉自己的脑壳都发烫。他想休息一下,还没转身,突然被人站起来拉住。
这一次手腕的力度虽然霸道,但控制恰到好处。
喻司亭看向鹿言:“出去。”
“哦~”识相地离场,并且带门。
这一次是晚饭时间,屋子里再次只剩下两人独处,场景熟悉不能再熟悉。
喻司亭说:“这可是初老师主动来我办公室。你这样算什么?职场暴力?”
无论何时,这份睚眦必报都能让初澄哭不。
“刚才我不是故意的,现算扯平了。”喻司亭的掌心从初澄的手腕向下滑,握紧他的手,“我可以继续了吗?”
初澄低着,感受温热的鼻息从自己的眼睫边落下。
他能预感到喻司亭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其实结果已经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
初澄提醒:“大哥,明天就期末考试了。”
“有什么影响吗?本来我以为自己有足够耐心,但就刚才,突然发现一分钟都不及了。”
喻司亭立刻就想要那答案,来彻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有人展示自己拥有初老师。这种心情就像是明知中奖,要把彩票亲手刮出来。
耳畔半晌无反驳之声,仿佛是某种默认。
喻司亭问:“初澄,和我一起,做我爱人可以吗?”
这画面,曾经初澄的脑海里浮现过。他甚至川哥面前正辞严地演练过无数次该如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