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子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煽动民变,他就不怕玩火自焚?” 知府叶正德大怒。 一名士绅笑道:“松江府的百姓,又岂是一个外来的道士,那么容易就被煽动的?” 这边话还没落音,从外面传来噪杂的声音。 接着一名家丁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大声叫嚷道:“范家的人抬着棺材到府门了!” “后面跟着很多百姓,还有大量生员、读书人,怕是不下千人!” 接着又陆续有家丁前来报信。 董家在华亭的店铺、庄园,全都遭到暴民冲击,财物被抢劫一空。.. 不计其数的百姓、读书人受到挑唆,如潮水一般朝董府涌来。 董其昌手脚冰凉,哆嗦着说道:“反了,反了,这是要造反了!” “云逍子也是可笑,以为煽动民变,就可以置董家于死地?” “这一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叶正德连声冷笑,随即吩咐随行官吏:“去,即刻去松江卫,调兵过来,制止民变!” 此时董府外面,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哪里还能出得去? 刚开始,百姓们还只是在大门口大骂,朝着府内扔石头、杂物,很快就发展到拆围墙、房屋。 不用防止什么民变,这已经民变了。 董家虽然做了防备,数百个家丁豪奴严阵以待。 可百姓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还有更多的人朝这里潮水一般的涌来,人数何止一万? 这主要得益于董家平日在松江府的名声。 这次被范家的人暗中鼓动,积压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加上大字报上赤果果的挑唆。 人性本恶,人人都抱着抢大户,而又法不责众的念头,哪有不趋之若鹜的道理? 百姓当中还隐藏着高手,解决掉十几名董家家丁,其余的家丁见势不妙慌忙逃窜。 大批百姓冲入董府。 “大胆刁民,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知府叶正德在众多官吏、差役的簇拥下,挡在人群前方。 寻常老百姓对官老爷都是心存敬畏,叶正德的官威,顿时让人群开始向后退却。 “这狗官跟董其昌是一伙的,打死这狗官!” 人群中有人大声叫嚷,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出,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叶正德的面门。 叶正德险些昏厥过去。 袭击他的竟是一坨驴粪,并且还是带着热气! 紧接着,石头、泥块等杂物,如雨点一般飞来。 官吏、差役吓得魂飞魄散,慌忙驾着叶正德仓皇而逃。 越来越多的百姓冲入董府,场面彻底失控。 董其昌只得让所有人全都退到后宅,所有家丁守住后宅大门,这才逃过一劫。 董家的这座豪宅刚刚落成不久,画栋雕梁,园亭台榭,光是房间就有数百间。 此时不计其数的百姓冲进来,如同蝗虫过境,所到之处,不能说是完好无损吧,只能是寸瓦不留。 董家众人及士绅们躲在后宅,虽然暂时安全了,却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云逍子,简直是无法无天!” “本官定要联合江南士绅和地方官员,上奏朝廷,弹劾此獠!” 叶正德气急败坏,愤怒地咆哮着。 他心里很清楚,这次无论结果如何,他这个知府都要吃挂落。 董其昌吓得面如土色,不过心中却是暗自庆幸不已。 董家值钱的东西都在后宅,银子以及贵重的珍玩,都藏在地窖里。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在这时,一阵闷雷一般的轰隆声由远及近。 有人惊叫道:“大军,有兵马入城了!” 董家众人及众士绅,无不惊喜万分。 董其昌松了一口气,朝叶正德拱手称谢:“原来府尊大人早有安排!府尊未雨绸缪,运筹帷幄,老夫佩服万分!” 众士绅也都纷纷大拍马屁。 叶正德却是满面骇然,颤声说道:“本官派出去的人出不了董府,况且本官也无权提前调动兵马。此时的兵马又是从何而来?”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 徐孚远在半路上又开始闹肚子,因此在途中耽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