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一行收拾停当,准备离开。 临走时,云逍找来此间乡绅,问道:“这附近可有坚固的庄院?” 在江南,很多富绅为了防备盗匪,修建坚固如堡垒一般的庄院。 除非是遭遇军队攻打,寻常盗匪很难攻破。 那乡绅答道:“距离此间不到三十里,就有一座许家庄院,固若金汤,曾遭上百水匪围困五天,都不曾被攻破。” 云逍点点头,不再询问。 一行走出不远,云逍忽然向王承恩问道:“此行江南,东厂有多少人随行?” 王承恩如实答道:“一百多精干东厂番役,此时都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兵马?” 云逍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承恩。 王承恩与范景文此行江南的目的,他又怎么看不透? 只不过没有说破罢了。 并且云逍也十分清楚,除了王承恩,肯定还有兵马相随。 以前居住在吕祖观的时候,崇祯就派出一千多禁军保护。 这次前往江南,如同进入虎穴。 他又怎么可能只派东厂的人,而不派兵马? 王承恩知道隐瞒不住,讪讪笑道:“还有方正化带领的三千勇卫营,若是有事,顶多两个时辰就能赶来驰援。” “三千勇卫营?” 云逍嘴角抽了抽。 京城中的那位侄儿,孝心可嘉啊! 没白心疼他一场。 “将所有东厂番役调过来,前往许家庄院!” “给方正化传信,让他保持联络,随时驰援!” 云逍沉声说道,面露杀机。 范景文大吃一惊,“云真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 “平江侯既然送了大礼过来,贫道又怎能不还礼回去?” 云逍呵呵一笑,眼眸中尽是冷意。 王承恩骇然道:“云真人这是打算,以自身为诱饵,剿灭了平江侯派出的漕帮?” 范景文连忙劝阻:“云真人三思,还是等平江侯的罪证送到京城,由陛下发落吧!” “平江侯的势力,遍布整个大运河,更是涉及到庞大的利益集团。” “即使有罪证,最终朝堂和地方上的官员,也会想尽办法,为平江侯开脱。” “漕运是连同南北的经济命脉,朝廷不惜代价也要保住。为了漕运不出大乱,陛下最终也是不得不息事宁人。” 云逍一番话,让范景文一阵默然。 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沈廷扬怒声说道:“难不成冯才强这次白死了,任由那些蠹虫逍遥法外?” “哪有那么容易?”云逍摆摆手,冷笑道:“这次不做便罢,做,就做绝!” 沈廷扬不解地说道:“可即使将前来追杀的漕帮全部剿灭,对于平江侯以及漕运利益集团而言,依然是不痛不痒。” “冯才强提供的罪证,扳不倒平江侯。” “剿灭前来追杀的漕帮,也伤不到平江侯的根本。” “若是贫道给朝廷送上一个更大的罪证,有充分的借口扳倒平江侯呢?” 云逍笑着问道。 王承恩问道:“是什么罪证?” 云逍缓缓说道:“纯阳真人、昌平伯云逍子,遇袭重伤。这个罪证,够不够灭平江侯满门?” 众人无不骇然。 “这里是平江侯的势力范围,漕帮又人数众多。” “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王承恩连连摇头,“太危险了,不值当!” “能够借此机会,铲除平江侯,整顿漕运,有何不值?” “为天下苍生计,死有何惜?冒一点险又算什么?” 云逍斩钉截铁地说道。 冒险? 当然是不存在的。 漕帮,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即使是徐州的海防道、守备营的兵马全部出动。 以他们那可笑的战斗力,能敌过三千勇卫营? “云真人不惜以身涉险,为国除害,沈某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廷扬双手高举过头,想着云逍深深一拜。 云逍以身涉险去救他,他只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