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阁老,末将说错了吗?” 刘兴祚见孙承宗神色有异,诧异地问道。 孙承宗大笑,“云真人今年才是十七岁,哪里来的老人家?” 刘兴祚目瞪口呆。 “你可千万莫要因为云真人的年龄,有半分小觑之心。” “朝野中有传言,说云真人是谪仙下凡,依老夫看来,他应当是圣人降世!” 孙承宗从遵化大捷开始说起。 一直说到这次的忠烈祠,以及兵政革新。 最后孙承宗一声长叹,“云逍子不会什么撒豆成兵的仙法,显然不是什么谪仙。然而他年纪轻轻,却拥有千古未有的智慧,不是传说中的圣人,又是什么?” 刘兴祚听得心驰神往,“如此说来,云真人是上苍遣至凡间,拯救我大明的圣人无疑了。我能入云真人法眼,又是何等幸甚?” “你我举杯,共敬云真人!” 孙承宗举起酒杯,朝着京师方向,然后一饮而尽。 刘兴祚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躬身举杯,也跟着满饮一杯。 …… 太湖,龟仙岛。 云昊躺在床上,失神地看着山洞顶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自从认出云逍子就是小叔之后,他在龟仙岛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岛上的水匪,无不对他毕恭毕敬。 在这些水匪看来,云逍子是仙人,云昊是仙人的侄儿,身上肯定是带有仙气的。 凡夫俗子又怎敢不敬? 就连郭蓉,对云昊的态度也彻底变了。 别的且不说。 这几天行夫妻之礼的时候,再也没有强迫他叫‘蓉儿’。 并且云昊也翻身解放,从被压迫的对象,变成了压迫者。 唯独让他苦恼万分的是,郭蓉为了吸他身上的‘仙气’,越发的索求无度了。 三天前。 云昊的脚稍好了一些。 于是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龟仙岛。 郭蓉自然是欣然答应。 由于云昊行走不便,被郭蓉抱着上船。 谁知道刚刚上船就出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老鳖爬到船上晒壳。 云昊刚落脚,正好一脚踩在鳖身上。 结果……那只没受伤的脚也给崴了。 这个样子自然是无法赶路。 郭蓉只得又将他重新抱了回去。 “走,死也要离开这鬼地方!” 云昊越想越是愤懑,横下心来。 “相公,你这脚伤成这个样子,怎么到京城去?” 郭蓉此时在云昊面前,变得斯文了许多。 白天的时候叫‘相公’,晚上叫‘昊哥哥’,连‘靖哥哥’都不香了。 “把兄弟们都带上,把岛上值钱的东西全都带上,上岸后全都卖掉。” “然后咱们租一条船,从水路到通州,再坐马车回京师!” 云昊这次也是下定了决心。 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即使是带着郭蓉一起都成。 等到了京城,问小叔要一大笔银子,再把她给打发走。 小叔如今是纯阳真人、昌平伯! 自然是有权有势,也不缺银子。 这恶婆娘要是敢胡闹,让小叔收拾了她! “成,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 郭蓉当即答应了下来,去跟其他水匪一合计。 听说能一起去京城投奔云逍子,十几个水匪顿时欢声雷动。 但凡是有点活路,哪个愿意当匪? 如今‘压寨相公’有云逍子这棵参天大树,他们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谁还乐意留在龟仙岛? 于是众人立即收拾细软,一把火烧了居住的窝棚。 然后欢天喜地地上船,一路唱着粗俗却欢快的歌谣,朝着苏州府方向驶去。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船驶出不到盏茶工夫,老天爷突然就变了脸。 先是一阵狂风,接着就是大雨倾盆。 水匪们乘坐的船被大风掀翻,所有人都下了饺子。 云昊原本就是个旱鸭子,此时双脚都有伤,落水后就如同石头一般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