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代王府。
大明第一任代王朱桂,是朱元璋第十三子。
这货可谓是老朱后代子孙中,败类中的败类,作恶累累,罄竹难书。
从朱元璋,到朱瞻基,接连五位皇帝,无不对其深恶痛绝,头疼万分。
此时的代王名为朱彝显,比不上他的老祖宗朱桂,不过差的不算太多。
代王府以南京皇宫为蓝本,缩小规制而建。
整个建筑金碧辉煌,豪华壮丽,廊庑连接,屋宇错落,回廊曲折,极尽王家气派。
此时,代王朱彝显正在用膳。
白玉碟高堆麟脯,紫金壶满贮琼浆,这一顿饭下来,不会低于万两白银。
崇祯要是见了,肯定会痛哭流涕。
“跟鞑子通商互市的事情,定下来了?”朱彝显放下筷子,向堂下的一名男子问道。
那男子三十来岁,正看着身前桌案上的碗盏发呆。
碗盏制作精美,光泽如玉,薄如蝉翼,显然是出自名窑,一件怕是要好几千两银子。
不过吸引男子的,并非是因为瓷器有多精美,更不是碗盏中的佳肴,而是上面的图案。
每一件餐具上,都烧着精美的图案,男男女女在做着少儿不宜、亦不可描述的事情,惟妙惟肖,纤毫毕现。
这东西叫厌胜瓷,又叫秘戏瓷。
隆庆皇帝最爱这种瓷器,朱彝显也深得其真传。
不光是爱好厌胜瓷,对于女人,也是有着同样的嗜好。
男子被厌胜瓷上的图案吸引,看得面红耳赤,以至于朱彝显问话都没听到。
朱彝显露出不悦之色。
边上的太监呵斥道:“大胆常宗源,王爷问话,你怎敢置之不理?”
那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起身谢罪。
“你要是喜欢这瓷器,走的时候带上一套。”朱彝显摆摆手,“吩咐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常宗源忙答道:“小人的叔父刚刚从归化回来,事情正如传闻所言,云逍子决定开通互市,大明与草原部族商贸往来,朝廷不再限制。”
“一个方外道士,倒是做起了朝廷的主。”
朱彝显冷哼一声,言语中对云逍颇有微词。
其实不仅是他,大明的藩王当中,对云逍心怀敌意的不在少数。
正是由于云逍,藩王的日子没有以往那么好过了。
福王朱常洵、鲁王朱寿鋐的下场,更是让各地的藩王们惊恐之余,无不感到兔死狐悲。
当然了,像唐王朱聿键这种想要有所作为,并且因为云逍而受益的藩王,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常宗源吓得不敢作声。
在背后非议云逍子,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商人敢做的事情。
“不过云逍子这次,倒是办了一件大好事。”
朱彝显得意地一笑,然后朝在边上伺候的太监说道:“去跟
“凡是经过大同的货物,不管是从关内运往塞外的,还是从草原运进来的,都得给本王缴税。”
那太监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朝廷一再晓谕地方,不得设卡盘剥往来商贾,王爷这么做,若是被云逍子知道,怕是……”
“雁过都还要拔几根毛呢,大同是本王的藩地,商贾经过大同,给本王缴纳商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云逍子还能说出个不字?”
“哼,他侄子坑本王的事情,这笔账都还没跟他算呢!”
朱彝显说到这里,顿时有些上火了。
前些日子,云昊代表煤炭公司,前来大同考察开采煤矿的事情。
此时大同的煤矿,还没有大规模开采,远不如京师西山。
经过初步勘探,倒是发现了几座富矿。
可这些富矿,都是代王屯卫。
朱彝显贪财成性,煤炭公司想将这些富矿拿到手,肯定是要大出血。
于是云昊使了个小花招,找了几家晋商出面,以各种借口向代王府求购。
正逢林丹汗寇边,大同上下人心惶惶,朱彝显更是吓得连觉都睡不好。
加上那些矿山所在的地方,都没什么产出,代王府也就毫不犹豫地给卖了。
后来事情曝光,朱彝显得知把能生钱的摇钱树给贱卖了,气得砸了好几套心爱的厌胜瓷。
可偏偏他又奈何不得煤炭公司。
煤炭公司是云逍子开办的,股东都是朝中的大佬,甚至连皇帝都在里面有股份。
这样的一个公司,藩王也不好使。
给朱彝显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动煤炭公司。
可心里这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于是全都记在了云逍的头上。
云逍子的侄子干的好事,算到他的头上,不为过吧……虽然没啥鸟用。
常宗源见朱彝显上了火,连忙劝道:“等跟蒙古各部通商之后,可谓是财源滚滚,王爷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置气?”
“另外,小人叔父那里,准备筹办一个专门跟蒙古各部贸易的股份公司,算王爷一成的干股,还请王爷日后多加照拂。”
朱彝显这才神色稍霁,点点头:“本王知道,你叔父常文辉是个有本事的人,明儿个让他来见本王。”
常宗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