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们远远地看到江阴县城,顿时就开始放飞了。
海盗在海上交战,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术可言,简单粗暴,一窝蜂冲上去硬刚便是。
打不过也不要紧,风紧扯呼。
上了岸同样也是这德性,没有任何章法,更不用说什么阵列了。
此时的江阴县城,在海盗们的眼里,就是一般的银子,数不清的美女……天见可怜,知道这些海盗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船上要是有一头老母猪,他们都不会放过。
并且这些海盗并非是来自一股的,一窝蜂朝城墙狂奔而去,哪里还能约束的住?
至于会不会有危险……黄田港的守军都是那样,何况是县城?
李国助看到这一幕,只能无奈摇头。
海盗就是海盗,指望他们跟军队一样服从指挥,老母猪都能上树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明的官军今非昔比,这倒是没错。
可那说的是辽东,以及福建水师。
江南这种富庶之地,官军连农夫组成的乡兵都不如。
当年五十多个窝寇打到南京城下,数万京营兵马,竟然吓得缩头不出,任由窝寇在城外肆意劫掠。
三千多海盗攻打一个县城,那还叫个事?
况且城中还有内应。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海盗们一时兴起,只顾着去抢银子和女人,在江阴停留的时间太久。
要是被福建或是登莱水师赶来,堵住了长江出海口,那可就相当不妙了。
“云逍子,你断我生路,我就让明国,再次承受当年海盗之患!”
“如今的明国,总不会再冒出一个戚继光!”
李国助遥望城墙,满面冷酷与得意……等等!
“城墙上怎么还会有人?”
城墙上居然还有人防守?!
这跟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不应该是望风而逃的吗?
李国助拿起单筒望远镜,看向县城。
然后,再也不那么淡定了。
城墙垛口后面,全都是人,兵丁极少,百姓占了多数。
并且城门也并未跟事先的约定那样被打开。
海盗上了岸,当然不可能还带着攻城器具。
这打个锤子?
“快,鸣金收兵!”
“退回来,全都退回来!”
李国助急忙命令手下。
话音刚落。
城墙上响起轰隆的炮声。
炮弹呼啸着砸向海盗。
只可惜城上守军久不操炮,准头自然是不敢恭维。
加之海盗们乱糟糟的,并非跟军队那般以阵列密集冲锋。
因此第一轮炮击造成的杀伤十分有限。
不等火炮完成装填,海盗们已经冲至大炮射击的死角。
海盗们这时傻了眼。
城门紧闭,总不能爬上城墙吧?
这时城上的反击到了。
火枪、弓箭齐发,弹丸、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城上的军士不多,又几乎没有操练过,乡兵又不擅操枪、弓。
因此战果相当不喜人,仅射杀、射伤两百来个海盗。
阎应元见状,不由得摇头苦笑。
海盗们仓皇逃了回去。
城门大开,从中冲出百十个军民,将受伤的海盗全部就地处决……这年头自然不会有优待俘虏之说,更何况是海盗。
海盗头目将李国助围住,纷纷开口质问:
“不是说守城的明军会望风而逃吗?”
“内应在哪里,为什么没有打开城门?”
“现在该咋办,总不能用双手爬上城墙吧?”
“巴嘎!女人,银子,我现在就要!”
……
李国助气定神闲。
等众人安静下来,他这才不急不躁地说道:“急什么?”
“最迟明天早上,我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进入江阴城,银子和女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头目们不再质问,带着海盗退回黄田港。
城上军民见状,顿时欢声雷动。
阎应元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传令四门严加防范。
……
南门城楼。
守备顾元泌忧心忡忡。
他当然不是在忧心县城会被海盗攻破。
而是在着急,怎么将海盗放进城。
没错,李国助所说的内应,正是顾元泌。
他出身华亭顾氏家族。
华亭顾氏,正是以前十三家海上走私豪族之一。
前几日,顾元泌接到族中密信,让他暗中配合海盗,等海盗攻城的时候带兵弃城而逃。
原本是再也简单不过的事情,如今却难办了。
云逍子竟然提前推算出海盗突袭江阴,派了个水师军政官来坐镇。
顾元泌连兵权都被夺了,并且身边还有两个水师军士盯着,还怎么配合海盗?
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手脚,放海盗入城,倒也不难。
可是事后怎么办?
云逍子就在无锡啊!
那可是能掐会算的神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若是他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