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们注视着祂们在世间的代行人。 祂们的代行人亦注视着祂们。 现在,他们遥相呼应。 他来了。 —————————— 他想象着铁血号的舰首正倒映着星之眼那迷乱的诡谲光芒,亚空间的波涛在这里远比曼德维尔点更加璀璨。 没有人相信他。 佩图拉博沉默地想着。 最后一次对话是与费努斯马努斯,他向与他相似的对面提出困惑,却被无情地打断。 美杜莎之主也不愿承认佩图拉博所见的异相,亦如其他人,没有人,即使是原体——也看不见佩图拉博眼中的景色。 那只眼。 他是不同的。 与他其他的兄弟不同,佩图拉博丢失了自己年幼时分的记忆,自他有意识的那刻,他惊觉到自己正满脸泪痕地站在山巅之上,天空向他投下视线,他亦回应着它的目光。 恐惧之眼。 在又一次失败的对话后,佩图拉博兀自命名了这道银河的裂隙,不论他在哪里,是在奥林匹亚最深的地窖,还是在泰拉的皇宫深处;不论他去何方,是率领着钢铁勇士跃入亚空间,还是整支舰队在暴风星域栖息—— 他都能感受到它的目光。 钢铁之主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道足以撕裂整个世界的伤口,这是潘多拉的魔盒,那里面藏匿着任何灵智都难以想象的存在。 但没有人理睬他。 帝国欢呼于战帅的就任,惊诧于尼凯亚的仓皇落幕,即使是阴谋论者也会关注突然陷落的完美之城——而不是一个尚未被命名的天体现象。 为了帝国的远征,佩图拉博和他的钢铁勇士一直忙于四处征战,停歇显然是钢铁之主难以容忍的,他亦不会专门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停下一整个军团的运作。 但现在他离恐惧之眼已经很近了……乌兰诺就在恐惧之眼的下方一点,只需要一个短途跃迁……他就可以一探究竟。 新的命令仍未被下达,帝皇回到了泰拉,而战帅似乎被巴尔的大天使拖住了,牧狼神忙于应付涌来的各种事务,对于做事一向沉默可靠的钢铁勇士,牧狼神只是让佩图拉博自行决议远征。 佩图拉博沉默于在他率军在各种偏僻星区作战时,帝国早已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钢铁之主与猩红君王一向交好,但当佩图拉博终于焚烧干净那些粗鲁的绿色生物后,他发觉马格努斯已经被定为了罪人。 ……? 还有珞珈,佩图拉博本担心于珞珈在完美之城焚烧后的状态,但看起来珞珈陷入了一种异常的狂热之中。 ? 还有多恩……帝国之拳被任命为泰拉的防御军团。 佩图拉博深吸了一口气,他感受到愤怒在他的心中翻滚,在他和子嗣们被扔到各种偏僻战场时,帝国的中心早已天翻地覆,他们是被遗忘者,被遗弃者,他们被排斥出了帝国的中央。 原体的大手动了动,将他手中握着的那封印有魔纹马卡多标志的表彰信揉成一团。 他的思绪如同这皱皱巴巴的纸一样混乱。 空洞的皮毛。 佩图拉博想到, 现在他要去做一些自己的事了。 —————— +按照契约,你不可再次擅自逃离。+ 蒸汽轰鸣,电弧跃动,钢与铁的亵渎身躯佝偻,鲜血混合着机油从它的脚下淌出。 瓦什托尔撑着它的重锤,它站在干涸的大地之上,远处,那些黑色的尖塔静默地伫立在平原之上。 死亡守卫叛逃的药剂师拉顿站在熔炉之主的身侧,原本惨白的动力甲像是被黏液浸透般,开始自下而上渗透出绿意,一些可爱的小蘑菇从动力甲的缝隙中长出。 他慢吞吞地抚摸着手中当地人的头颅,这是他新摘的,野人紫色的眼眸像是无机质那般。 “不会的。” 他缓慢地说道,然后小心地将头颅拴在腰间。 “你真和我主订了契?” 拉顿小心翼翼地问到, 瓦什托尔将自己的身躯垂下,充满炉火的双眼憎恶地望着这个小药剂师, +这关乎至高天的命运——这之后当然会有尔虞我诈,战火重燃,但庆贺之战发起的前提是受诅者的死亡。+ +没有亚空间生物会在这件事上含糊不清。+ “但你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