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鲁斯。 . 赫瑞拉是一个普通的巴巴鲁斯女性。 她的前半生就是亿万个普通巴巴鲁斯女孩的缩影。 . . 赫瑞拉出生在一个接近纳克雷领地的无名村落,自她记事伊始,她的世界就是由昏黄的毒气和无休止的恐惧所组成。 她无知地在黄土块堆着的房间里待着,眼巴巴地等着父母的归来。 她的妈妈会在回来后用干裂的双手摸摸她的脸颊,冲她笑笑,然后转身去熬粥做饭。 当她再大一点时,她就会牵着她的妹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村里的泥巴坑路上,站在村口远远地眺望着远方,等待着父母务农回家。 远方是被毒气笼罩的高山,模模糊糊的山巅隐蔽在迷雾阴影之中,父母曾说,那里居住着这颗星球真正的主人。 那时赫瑞拉还小,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领主们可以抵御这些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毒气。 当她长到足够拿起锄头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带着她去耕种自家的田地,她拿起锄头,一下一下地刨开这些苦涩的土块。 她的妹妹则站在村口,继续眺望着她和她的父母,等待她们的回归。 村里的警报钟声敲响了,夜幕将至,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地和她的父母一起跑回她们的家。 她的生命就在一日一日的耕作中消逝了,就在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毒气中消逝了。 她曾经胆大又好奇地向着田野的尽头走去,在那里变得浓稠的毒气宛如实质的墙壁,囚禁着内里的人类。 赫瑞拉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拿手尖去触这些仿佛带有生命般的毒气,轻蚀着她的指尖,赫瑞拉惊呼一声,迅速抽出自己的手指,苍白的腐蚀痕迹赫然其上。 赫瑞拉不明白,在那高高的山巅之上,在那毒气比这里浓稠剧烈几万倍的高山之上,真的存在有生命吗? 然而当晚她就知道了。 . . 当灰暗的夜幕降临,浑黄的空气慢慢攀上城墙—— 捕奴队的傀儡们就像是撕纸一样破开了赫瑞拉严重坚不可摧的城墙,那些完全违反物理法则的生物,那些被用巫术强行赋生的怪物就那么站在门口,缝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和她的家人。 那个身高两米五左右的傀儡像是用尸块胡乱缝制起来的,黑色粗麻线粗暴地暴露在空中,绳结末端浸入皮肤,脓黄胞液从血肉溢出,液体攀上绳结,在空气中结为黄色的结痂。 它用它臃肿的身体抵住房门,混浊的双眸带着恶意地盯着赫瑞拉。 她的父母已经快恐惧地昏过去了,但他们依旧死死地抱着自己和自己妹妹,浑身颤抖。 然而没用。 她像个小鸡一样地从温暖而脆弱的窝里拎出来,被评价,然后再被放下—— 她太瘦弱了,不符合领主实验材料强壮的标准。 父母和妹妹依次被拎起来评估,爸爸被放下了,妹妹也被放下来了。 妈妈被抓出去了。 妈妈绝望而崩溃地盯着赫瑞拉,她已经完全被击溃了,她疲惫的眼中现在满溢泪水,妈妈看向他们,似乎在希望他们继续好好地活下去,又似乎希望他们来拯救她。 然而赫瑞拉和爸爸,还有妹妹,都已经被恐惧完全击溃了。 没有希望。 受到死亡的威胁,妈妈在傀儡的手中开始剧烈地挣扎,她疯狂地舞动着自己的四肢,徒劳地击打着抓着她的那只巨手。 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这个傀儡丑陋的面庞扭开,露出了一个诡异而残忍的微笑。 它那沾着黏液的另一只手,轻易而随意地伸出来,依次直接拧断了这个底层的四肢。 血液,肉沫,红色的血,白色的骨刺扎出来,那些红色的小点在黑色的昏暗里掉下来,在雾气的抚摸下瞬间发灰变质。 妈妈在尖叫。 在抽搐。 赫瑞拉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她们家里就只有三个人了。 . . . 生活还得继续。 . . . 这之后,赫瑞拉每天拿着农具,跟着爸爸在清晨出去耕种,再每天黄昏伴随着钟声跑回家中。 那些她曾经以为会保护他们的村庄的城墙根本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