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便吓得云振嵩面如土色
他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小腿上,腰身也仿佛没有了骨头支撑似的,软软的耷拉下来,眼神闪躲着不敢与墨晔对视。
“怎么”
见他犹如丧家之犬,墨晔冷笑,“不敢回答本王的问题”
“我,我”
这时候,云振嵩也顾不上自称什么“老臣”了。
他心中的惶恐与惊慌,铺天盖地的将他席卷。
今日墨晔的到来,果真是要将他逼入绝境啊
难怪那一日他会那般爽快的答应,他来应国公府赴宴。
云振嵩倒是不敢给他准备鸿门宴,奈何人家墨晔本就是来者不善
只是云振嵩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提起顾无双的死因
可是听说了什么
顾无双去世已有好几年。
她是“因病去世”,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个理由甚至就连云振嵩自己,也一心认为顾无双的确是因为生病而去世。
这些年,他从未、也不敢提起顾无双的死因
这几年的云振嵩,仿佛是脸上戴了一层面具。
今日墨晔突然将他脸上的面具撕开,云振嵩顿时不敢见人
“说话”
如墨一巴掌又落在他的后脑勺上,打得云振嵩又是一阵眼冒金星。
“我家主子在问你话呢若不回答,我就割了你这条舌头喂狗去”
如墨冷哼一声。
他虽没有如玉那般逗比,可如墨一旦认真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墨晔的气势到底,是跟了他多年,主仆都是一样气场强大
感受到如墨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后,云振嵩忍不住打冷战。
“王爷,夫人,夫人是因病去世啊”
这时候若是敢说错半句话,掉的就是他的脑袋
云振嵩在心中斟酌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京城谁人不知,我家夫人体弱多病,在去世前就已经缠绵病榻多年。”
“后来病情加重突然去世,这,这也是老臣始料未及的事儿”
他不敢抬头看墨晔。
只在心里,早已编好了说辞。
云振嵩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夫人的病逝,便是老臣心口上的一道伤疤。原本以为过去了好几年,老臣心里没有那么痛了。”
“但眼下听王爷再说起此事,老臣,老臣”
“老臣心如刀割啊”
说着,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见状,墨晔眼皮子也没抬一下,语气凉凉,“呵。你可是因为羞愧,没脸见人了”
所以要捂着脸
云振嵩哭声一顿“”
他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清楚
他此时的模样,难道不像是一位“痛失爱妻,伤心欲绝”的好男人的形象
他觉得自己装的挺像的啊
为什么到了墨晔眼里,就变了味儿
这位爷毒舌起来要人命
这个男人一双眼,简直比鹰眼还要犀利
他的目光一扫,就能剥掉他的所有伪装
演到这种地步了,云振嵩这会子若是哭声说停就停,岂不是心虚的太明显了吗
于是,云振嵩继续哭,“王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无双是老臣的夫人,当年老臣对她一见钟情后来无双嫁入国公府,老臣对她百般呵护。”
“无双骤然离世,对老臣而言是巨大的打击啊”
他抬起头,老泪纵横的看着墨晔。
为了让自己的“情真意切”表现的更加明显。
他用力捶了捶胸口,当真像是心痛到了极点似的
墨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演戏。
这会子换做是如玉在身旁伺候的话,恐怕早就上蹿下跳的、要撕了云振嵩这张嘴了
还好,如墨“成熟稳重”一些。
“主子。”
他瘪着嘴,斜眼看着云振嵩,“这个应国公,是不知羞耻呢哪里是没脸见人了分明是脸皮厚比城墙,生怕咱们不知道他厚颜无耻似的”
云振嵩一噎。
如墨又道,“方才应国公那番话,属下可否替主子翻译一下”
“说。”
墨晔眼神阴沉,惜字如金。
如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当起了翻译,“王爷,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啊当年我对顾家的地位一见钟情,所以想方设法的娶了顾家小姐,在顾老爷子的提拔下,从而登上国公之位。”
“然后我就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对顾家小姐不闻不问,扔在府中自生自灭。”
“顾家小姐骤然离世,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云振嵩“”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他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