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着有些陌生。
可陌生中,又似乎带着几分熟悉
云绾宁心下狐疑她在边疆,可没有什么熟人啊
尤其这人,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儿直呼她的名字
她顺着这道声音看去好家伙那不是许久不见的云汀兰又是谁
“果然是你”
云汀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吃惊地瞪着她,“方才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毕竟在她看来,如今已是太子妃的云绾宁,又怎么会出现在边疆
她不是该在京城太子府么
远山结了包子的账后,警惕地挡在了云绾宁面前。
倒也不是他不认识云汀兰,而是在边疆来了一段时日的云汀兰,与从前在京城时的模样实在是判若两人啊
在京城那会子,她好歹还是三王府的女主子。
吃穿不愁,身边还有下人伺候。
可来到边疆
她之所以被发配边疆,便是智柏姐发话,直接把她发配边疆来修筑城墙啊
边疆气候不比京城。
这里常年风沙,男女皮肤都是黝黑而又粗糙。
云汀兰身娇肉贵,自然不习惯这里的气候。
更何况她又不是来做王妃享福的,而是来这里像个爷们儿似的搬砖干活。不过短短数月,她的双手便已经粗糙的不像样。
甚至,手上满是裂口。
“云绾宁,好久不见啊”
她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来。
不知是因为边疆的水土不养人,还是她来这里又经历了什么。
总之,云汀兰的声音也不如从前那般细腻。
一开口,不看脸的人还以为是个大老爷们儿在说话呢
她的声音,粗犷而又沙哑
“云汀兰”
云绾宁眉头紧皱。
她倒是没有想到,出门会遇见“老熟人”
是了
云汀兰在边疆搬砖啊
眼下突然见到,云绾宁也的确有些意外,“着实许久不见了怎么这里的生活你可还习惯日子过得很充实吧”
“托你的福,充实得很。”
云汀兰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似的。
若非她还没有买到包子,只怕早就将手中的包子怼在云绾宁脸上了
啊
她快要抓狂了
凭什么她苦心筹谋了那么久,最后当上太子妃的却是云绾宁。她非但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最后居然还被发配边疆搬砖
这便也罢了
看看人家这肌肤,这穿着,这气质
再看看她自己
云汀兰低头看了看她身上脏兮兮、皱巴巴,满是灰尘的粗布衣裳,双手紧紧攥着衣袖,险些咬碎了一口大黄牙
她每日搬砖挑水,别说像个爷们儿一样被人差使。
她过得连条狗都不如
“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汀兰仰起头,继续恶狠狠地瞪着云绾宁。
因着她已经被生活压弯了腰,这会子站在云绾宁面前,一副“弯腰驼背”的姿态。
她伸手捋了一下耳边的乱发。
许是好几日没有清洗梳理头发了,头发粘连在一起,头发上也满是灰尘。
如今的云汀兰,哪里还有从前优雅贵气的模样
不知她底细的人,只怕还当真把她当成了边疆的底层农妇
不,农妇都没有她这般邋遢狼狈
方才她走过来时,云绾宁明显看到她拖着一条瘸腿,走起路来很是费劲。单是平地行走尚且如此费劲,更不说搬砖时有多痛苦了
不过,她越是痛苦,云绾宁心里才越是好受
云汀兰作恶那么多,如今的处境,是她自找的
“怎么就允许你来,不允许我来”
云绾宁可没打算好好儿与她叙旧,“这边疆,该不会也成了你的地盘吧”
她一番嘲讽,让云汀兰面色变了又变。
即便如此,她眼中的尴尬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咬着牙。
不知是有事要求云绾宁,还是难得看到一个熟人。
尽管,这个熟人与她有着血海深仇
云汀兰深呼吸一口气,艰难的将满腔嫉恨压了下去,这才说道,“你,你不是该在京城么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有事”
云绾宁也没有与她虚与委蛇,直接问道。
“我”
“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吧我时间仓促。”
见她似乎难以启齿,云绾宁沉声说道。
“也,也没什么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