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宁靠在房门上,环着双臂笑嘻嘻地看着房中的两人。
许是没想到房门会突然被人推开,而且进来的人竟然是云绾宁秦悦柳和高良都有些慌了,面红耳赤地看向门口。
“宁儿,你,你怎么来了”
秦悦柳率先开口,“你何时回京的我怎的没有听说过你回京的消息”
高良也像个犯了错的大孩子似的,垂着手身子僵硬地站在床边,“明,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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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怎么了怎的见了我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云绾宁笑意盎然。
她这才抬脚走了进去,“听说你伤得不轻,我放心不下特意来瞧瞧。”
“但眼下瞧着,我似乎是不必走这一趟了。有高太医照顾着,想必你能很快就恢复了。”
她特意强调“高太医”三个字。
高良轻咳一声,“明王妃谬赞了。”
秦悦柳神色也很是不自然。
她抬起头,脸色羞红,眼中也带着几分羞怯,“宁儿,不是的方才,方才是高太医在给我换药呢”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脸上的伤疤,“你瞧。”
床边柜子上放着药,她脸上的药味也很是新鲜。
方才,的确是高良在给她换药。
可云绾宁门口角度看过来错了位,瞧着两人不像是在换药,倒像是在么么哒了
云绾宁轻笑一声,“我不过是说说罢了,逗你玩儿呢”
“怎么样还伤了哪儿我瞧瞧。”
她脸色认真起来,“这偌大的秦相府,如今竟是连个侍卫都没有了不成你就任由他们把你打成这样”
“你爹怎么说”
提起此事,秦悦柳的笑容便变得苦涩。
“这一路进来,你也是看见了吧别说是个侍卫,如今相府下人都跑的七七八八了,谁还愿意多管闲事呢”
她勉强笑了笑,“宁儿,如今这些人啊”
“谁都不愿意惹一身的骚”
她的意思,云绾宁怎会不明白
这条街住的,也多是朝中的达官贵人。
可秦东临的官位,已然算是最高的了。
秦相府如今没落至此,三王府来人,谁又敢多管闲事替他们出头
从前的秦相府有多风光,如今的秦相府就有多落魄
原还不至于如此。
但这一次云汀兰回京,是墨宗然亲自下旨
她高调回京,拿秦相府开刀,也不过是因为秦似雪曾是王妃,是骑在她头上的哪一个云汀兰心眼小,此次回京特意刁难秦相府。
旁人见了,谁敢多言半句
因此,秦悦柳这一次也只能咬牙忍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爹想必他这个相爷也快做到头了吧”
从前她虽对秦东临满腹怨恨,却也未曾恨到如今这般地步。
说到底,他们秦相府落魄至此,不都是因为秦东临
“他从来没有做过一次正确的选择。”
秦似雪低头,看着手背上的淤伤,声音多了几分哽咽,“宁儿,我其实不恨他。我就是失望,我寒心,你明白吗”
云绾宁没有说话,只轻轻拍了拍了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种感觉,她怎会不明白
云振嵩这个老父亲于她而言,不是比秦东临更加可恶吗
毕竟,秦东临秦悦柳这个女儿还会心怀愧疚。
如今虽精神状态不大好,却也仍旧知道秦悦柳是他的女儿。
父女二人,尚且能勉强和平共处。
可云振嵩
他心里眼里都只有云汀兰一人
她与云汀汀姐妹二人,仿佛是他从城外捡回来的
不,比这更加可恶。
她们姐妹二人,倒像是云振嵩仇人的孩子,只不过被他给抱养回来了因此,处处忽视她们,处处任由云汀兰和陈氏欺负她们
她怎会不明白呢
云绾宁抬眼,将眼底的暗沉压了下去。
“都过去了。”
她轻声说道。
“还伤着哪儿了让我瞧瞧。”
云绾宁话音刚落,秦悦柳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倒是高良忙道,“明王妃别担心,都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除了脸上和手上,还有后背、腿上,都有好几处伤。”
秦悦柳都伤了哪儿,他熟记于心。
高良顿了顿,轻声说道,“前两日伤的重,这几日上药后,倒是好转了不少。”
“想必再有个日,就能下地活动筋骨了。”
云绾宁转头看着他,只见他眼中满是心疼。
她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高良对秦悦柳,的确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