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姜海跟孟菲斯托一起搭伙干活没多久,立刻发现对方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懒。 比如说两人各负责擦车头的半边,余姜海这边都擦完了,转过去一看,孟菲斯托正拄着大刷子看着远方发呆呢。 余姜海看到的第一眼还以为对方早擦完了在等着自己,心下惭愧地仔细瞅了瞅,才发现车头处污渍多多,一看就是没擦过的样子。 “这是你擦完的?”余姜海耐着性子明知故问。 “没有。”孟菲斯托倒没掩饰,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对方淡定的态度倒是出乎了余姜海的意料:“那你为什么不擦?” “我一般工作一会儿就要休息几分钟,要不然就会头疼得厉害,什么都干不了。” 大爷,十足的大爷!余姜海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么“霸气”的借口 “那你继续休息吧,但是下班前这些火车的另外半边你都要擦完。”余姜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暴躁,“按之前说好的,我们各负责半边。” 孟菲斯托耸了耸肩又点了点头,表示他完全接受这个要求。 等到余姜海擦完剩下几个火车头后才发现,孟菲斯托仍然站在原地,压根儿没动地方,几个火车头都还和之前一样脏。 一直忙活,累得满头大汗的余姜海真有点急了:“你怎么还不擦?这都几点了?一会儿就该下班了。” “我擦了。”孟菲斯托翻了个白眼,悠哉悠哉地说道。 “擦了?”余姜海一愣,又看了看灰头土脸的火车头,“你擦哪儿了?” “喏,那里,”孟菲斯托用手指着火车头上一处看起来灰蒙蒙的地方说道,“还有那里和那里。” 余姜海走过去,用手指在他说的地方一扫而过,抬起手指,上面都是脏土。 余姜海把手指给孟菲斯托看,质问道:“这就是你擦完的?” “我确实擦了,但擦完后又落上了很多,所以才这样的。”孟菲斯托把下巴拄在刷子的手柄头上,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我才在考虑该怎么打扫才会不落那么多灰。” 听到对方为自己的懒惰找这种荒唐的理由,余姜海被气笑了。 他走到自己打扫过的那半边火车头旁,用手指擦了一把,但手指头上一点土都没有。 “这是我擦过的地方。”余姜海把手指举到孟菲斯托的眼前,“而右手是你擦过的地方。你觉得这两种颜色一样吗?” “唔……”孟菲斯托一言不发地用手托着下巴沉思着。 “你根本就没擦。”余姜海冷冷道,“你打算把你的工作都留给我吗?” “我已经干过了,无所谓你信不信,就是奥托斯来了我也会这么说。”孟菲斯托诡辩道。 奥托斯就是之前跟余姜海打交道的胖子。 “我不管你是真头疼还是假头疼,如果下班时你的活儿没干完,你就是自找麻烦。”余姜海厉声道。 “ok,ok,我知道了。”孟菲斯托满口应道,却还是没动地方。 一如余姜海所料,直到16点下班,孟菲斯托都没擦他应该完成的10个火车头的右半边。 余姜海一开始想的是一人负责火车头的一半,这样两人一边擦车一边聊天,自己也能练练口语,顺便就把活儿做了还不枯燥。 结果大出他所料,没想到孟菲斯托会这么懒。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弄完了,没必要跟对方再继续浪费口舌。管理员办公室的人也都不是善茬,他们会教孟菲斯托怎么做人的。 孟菲斯托大大咧咧地拎着刷子跟在余姜海的身后,哼着小曲儿,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余姜海心里暗笑:一会儿看你怎么死。 “今天的任务比平时多,你们都弄干净了吗?”办公室里,中年男看着两人问道。 余姜海瞥了一眼孟菲斯托,故意道:“我的完成了。” 中年男疑惑地看了一眼余姜海:“你说什么?” “我的任务完成了。”余姜海重复道。 中年男没说话,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直奔火车头而去。 余姜海心里冷笑一声,跟着走了出去。 孟菲斯托没事儿人一样,拖着大刷子,懒洋洋地跟在两人身后。 中年男面沉似水地站在其中一辆火车头前,脸色难看地默数着火车头上的污渍,余姜海幸灾乐祸地瞄了一眼孟菲斯托,双手插兜,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是怎么回事?”中年男质问两人,“为什么擦完还这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