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张英芳哆了一小口咖啡,淡淡地说道。 “一个可以被你随意欺骗的成年人吗?”张英飞见张英芳如此镇定,越发怀疑是张英芳偷偷接走了张全福,她一定是瞒着自己有什么举动。 “你如果担心老爷子可以打电话报警。” “难道你不担心吗?”张英飞一脸正气地质问道。 “担心什么?老爷子?”张英芳冷笑一声,朝前走去,“你以为他和你一样娇气吗?” “只有骗子才不担心会被骗,”张英飞在她身后高喊道,“因为她一直都在骗人。” 张英芳没理会他的嘲讽,径直向展厅走去。张英飞面无表情地盯着张英芳的背影:“我会找到他的。你骗不了我的。” 展会中心地下一层的停车场,一辆墨绿色的奔驰车安静地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张全福坐在车里,手捧着一摞厚厚的照片,默默地翻看着。 一个胖硕的中年男坐在车的驾驶座上,警惕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当有其他车辆从奔驰车旁经过时,他立刻侧头躲避灯光。 “看来他跟我们的竞争对手们全都保持着很亲密的关系啊。”张全福把照片整了整,放回到一旁座位上的信封里,“这是全部的吗?” “主要是这三个月的。”中年男给自己点着一根烟,同时打开车内的换气系统。 “那她的呢?” “没有。”中年男摇了摇头。 “一张都没有?”张全福很意外。 “是的。”中年男回答得斩钉截铁。 张全福伸手示意他也给自己一根,中年男连忙把烟盒和火机递给他。 张全福吸了一口烟:“继续监视,有任何反常的地方立刻告诉我。另外我让你查的那家律师事务所的情况怎么样?” “那是一家老牌的德国律所,”中年男又交给张全福另一个大信封,“你要的材料都在这里面,他们这几年推荐成功的国内上市公司很多,口碑和信誉在业内都不错,当然收费也不低。” “他们这两年有失败的上市案例吗?”张全福接过大信封的同时有意地掂了掂分量,左手把一个厚信封交到中年男的手里。 “据我调查没有。”中年男接过信封,瞄了眼里面的钞票,满意地揣进了怀里。 就在张全福拿着信封打开车门将要下车的一刹那,中年男猛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那天我还拍到他和一个日本人在一起吃饭。” “日本人?”张全福心里一动,把车门又关上了,“什么时候?为什么我刚才没看到这张照片?” “那卷胶卷洗得时候被我不小心弄坏了。”中年男沮丧道,“所以只能告诉你这件事但没有照片了。” “不要再出现这种事了。”张全福盯着中年男说道,中年男重重地点了下头。 张全福又看了他几秒,才倏地闪出车门,飘然离去。 张英飞不甘心地给国内连打了几个电话,终于得到一条对他极为重要的消息:张全福并不是由国内公司的秘书和助理送到机场出发的,而是根据他的要求,自己从家去的机场。至于他是不是乘坐原定的航班就没人能确认了。 而国内公司的人一直以为张全福就是乘坐公司给他定的飞机走的,但法兰克福的人才知道,张全福并没有乘坐原定的航班。 这就很可疑了。 张英飞把国内的人痛骂了一顿,但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张全福。 张英飞连忙给他老娘又打了个电话,老娘正在打牌,心不在焉地回道:“你爸他是自己去的机场,怎么这事你们都不知道吗?你姐也问你也问。这个死老头子,老是神神秘秘的,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哎,不说了不说了,我的姐妹都催我了……” 张英飞气得牙根直痒:张英芳果然早就知道了,所以她才能那么平静地跟自己说话。 是不是应该报警呢?张英飞很犹豫:一方面是张全福虽然上了年纪,但并不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除了热衷各种运动外,他还非常注重养生,保养得看起来像个六十岁的老人。另一方面,因为经常出国,他的英语甚至比张英飞还要好一些,所以走丢这种事也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不会是被劫持了吧?张英飞突然一阵紧张,连忙晃了晃脑袋,打消了这个恐怖的念头。 他忽然对张英芳刚才的态度起了疑心,为什么她看起来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呢?既然她这个当姐姐的都不着急,那他一个做弟弟的自然就更不用着急了。 想到这,张英飞悬着的心骤然松弛了下来,又跑到a展台里和冬一晴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起来。